第79章谢宴

“他们确实是自戗，可惜当时在场的赋雪衣已经死了。”颈间的长刀划破肤，带来些微痛意，简素虞也不躲闪，不慌不忙地开，“因为他们要护住自己的女儿。将有降于谢家――那个从来就不是你，而是岚月时。”

“自戕……为什么？？”谢宴呆愣地望着自己的恩师。

蒲新酒蓦然松开自己的手，面上满是厌恶，“你看看自己心，成了之后你已经不称之为人了，亏谢宴心底还一直对你有所愧疚。”

“是谁？月黄昏？”蒲新酒略讶然的视线在呆滞的月黄昏脸扫过，随即果断摇了摇，“他没死，魂也还在，不过是受了刺激封闭自我罢了。你究竟召回了谁？”

“素虞小心！”话被打断，苍深急呼一声。

苍深叹了气：“将有降生于谢家――他们至死也想守住这个秘密。”

就在蒲新酒思索之际，背后一个略带犹豫的声音忽然响起。

谢宴望着所有人，隐在衣袖的手微微发抖着：“是我。季逢殃里有我的丹，能应我的存在，所以她循着心的指引跟着我一路到了临安。那时候临安城中一直有人丢魂，说明月时一直在附近，等到我与季逢殃碰面之际，她便知确实是我回来了。”

“好，那你就多想想我。”怨灵微微笑着，“想我的时候就对谢宴好――我是他的一魂。”

“这回轮到我要你带着我的那一份希望活去了。”那时远清只剩森森白骨的灵在半空中渐渐透明，“阿九，铭记太累了，你把我忘了吧。”

“我不会忘记你的。”蒲新酒背靠着寒山寺的门，手中握着一枚圆的醋泡鸡，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你等了我那么多年，如果连我不记得你，那你就是真的消失了。”

“谁说我一次也没成功？”岚月时瞧着蒲新酒略带惊讶的神，反唇相讥，“鬼王大人是不知吗？”

当年杀上灵山的谢宴被简素虞一剑魂飞魄散的消息传到重建的酆都城中之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蒲新酒伫立在城中纷纷扬扬的飞雪中，又一次受到了多年前远清怨灵被自己亲手打散时的怅然。

蒲新酒一直想不通，谢宴的一魂还在自己手中，怎么会魂飞魄散呢？然而他只能抬望着酆都永无天日的漆黑上空，任由自己掌中的龙鳞在十年中渐渐黯淡。

“别说了！别说了！”岚月时忽然疯狂地嘶吼起来，“黄昏你还等什么，快杀了他们！”

“没错，谁知你一回来就遇到了简素虞。”岚月时恨的目光剜了简素虞一，“从来都是这样，只要一看见他，你便将什么血海深仇都忘在脑后了。”

“你是我苍深的徒弟，我自然不会让人如此欺骗于你。徒弟，我们确实很对不起你，但――谢家这笔血仇本不该由你背负。”这些年总有人在背地里指责苍深养一个，然而他却浑不在意。冷旁观了许久，他还是决定解释一，“当年谢国师夫妇并不是死在我师兄手上――换而言之，他们是自戕的。”

直到受到临安城中不寻常的魂灵波动之时，追查丢魂之事的蒲新酒发觉上的龙鳞又重新熠熠生辉，随后便与刚醒来不久的谢宴不期而遇。

“我――她召回的是我。”

可是后来谢宴也死了，远清留的最后一念想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