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另有一人份尴尬，叫丰华堂一阵为难，最后只得将他安排在天颐侧殿，派人在外看守。木槿夫人靠在床，抬腕喝汤药，面已好许多，瞧着神疲惫的夫君问：“祝珣还是不肯见你？”

远，祝珣睁开双。程溏挥着手向他嘶声叫：“我找到雪庵了！祝珣，祝珣！我找到雪庵了！”祝珣凝目相望，忽有一滴泪夺眶而，唇畔笛音终于破裂。

纪雪庵醒了。他意识尚未恢复，微微动了动，便听得耳畔程溏欣喜的轻唤：“雪庵！雪庵！”纪雪庵睁开双目，珠转到床榻边，程溏紧紧趴在他颈侧，脸上已瘦得没了肉。

的疼痛回到上。残破的十指很痛，使蛮力的腰很痛，嵌碎石的膝也很痛，却比不过前后背贯穿心的痛。程溏抬起，风到他的脸上，湿冰凉，已是泪满面。

丰华堂接过药碗，摇：“他不愿见任何人，程溏去了几次，也被他从门里回绝。少有几个寻他麻烦的，都被我派的守卫拦了。”木槿夫人叹了气，“桑谷数百年基业付之一炬，大祠堂里仅有十余人从大火中幸存，外面的无辜百姓则被教杀了光……大多人都心存愧疚，本无颜见他罢。”

纪雪庵看着他十个包得直的指，暗绝非如程溏所说只是小伤，中酸涩，中忿怒，却一

天颐山脉占地广阔，峰峦起伏，既有桑谷这般温宜人的谷壑，亦有荼阁所在终年积雪的苦寒峰。天颐虽不比荼阁严寒，却也冷得瞧不半冬去来的迹象。自桑谷大祠堂一战已过去数日，正众人押着教余孽，抬着伤患陆续行至天颐。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程溏，良久张了张嘴，却只发两声哑嗓音。程溏连忙起，唤了一个侍女来，倒了喂他喝。纪雪庵只觉中血腥气被冲淡许多，咳嗽两声，神冰冷，看向程溏垂在床沿后的手腕，问：“你的手怎么了？”

第二十三章

夫妻二人对视一，他们是最先被祝珣领至桑谷的客人，亦劝不动他。或许只有等纪雪庵醒来，才有一线回转。

他暗他再也不想让这个人受伤犯险，他总是记得他威风凛然的模样，却忘记他也会这般双目紧闭躺在自己的怀中。他知今夜自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两年间的持，挖去心好大一块，并非不悲伤，却有说不的圆满。

那夜祝珣以笛音纵息，不论武功低，皆受了或轻或重的伤。恍如时光倒错，丰华堂又成为人人首是瞻的大侠，被委以主持大局的重任。丰华堂心中通透，七大门派将据从桑谷迁至天颐，虽有大祠堂被毁祝珣翻脸伤人的缘故，也是为了将或有留守的教残党一网打尽，更因为碧血书原本尚未找到。当初纪雪庵毁去复本，叫正诸派收起异心，合力抗敌，但若找不回原本，万一再落居心不轨之辈手中，只怕武林中又多一场风波。所幸韦行舟与沈荃已被关在天颐地牢中，正得以休养生息，暂且缓一气再收拾残局。

程溏喂他喝，从未假借他人，他心中一紧，着怒气叫侍女去。程溏无奈地抬起手，轻描淡写：“你可还记得大祠堂突然炸了？你被埋在石，幸好只被砸晕，一块巨石替你挡住其他落石。我的手没有事，不过是挖开石的时候受了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