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忽然低声慨。浮舟听着这句话，初时不解其意，渐渐也想起了当年那被自己伤了左翼的鹰。

原来它还活着。

那是一鹰。

十三

裴绪看了那鹰很久，神里残留的些许阴霾渐渐褪去，晃间，又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姿态了。浮舟悄悄抬看着裴绪，觉得腔里满溢着那熟悉悸动，心脏几乎要来了。

“原来当年那鹰还活着。”

打理好自己，又准备好裴绪床的事，浮舟坐在门槛上，一手着放在怀里的那包草药，有些神。

与它的同伴一起。

那鹰似是残了，左翼委屈地蜷在，右侧翅膀扑腾的时候会稍稍带起来，瞧着也能飞，却飞得跌跌撞撞的。

有那么一刻，浮舟脑海里浮现这般想法，但又很快被他自己打消，并为自己不合时宜的念而到惭愧。他拥着裴绪的，低声询问裴绪：“先生，先回房吧。”

便在这时候，那鹰一个俯冲，确地叼住了田鼠的后颈，狠狠啄。到底是猛禽，两三之后那猎便再不动弹。只是此时，那鹰也已然是疲力竭，难得挪动分毫了。

他与裴绪最后一遭的日。

它此时在捉一只田鼠。那田鼠显然已被它啄伤，跑得并不快，但见着就要竹林了。

这天清晨，尚是蒙蒙亮的时候，浮舟便起了。

他垂目瞥一浮舟，浮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两人此时动作实在太暧昧，立刻放开了还搭在裴绪腰间的手臂，正要撤回握着裴绪左手的手掌时，却忽然止住了动作。

浮舟以为那鹰该去叼走田鼠，却没料到，那鹰抓着田鼠并不遁走，反朝着之前残鹰靠过去，爪一张，除了那田鼠，还落一只未长成的野兔来。

那残鹰歇得片刻，似是能飞了，两鹰在一囫囵一顿，落些支离破碎的血肉块儿，先后展翅飞走了。

裴绪略显惊讶地看他一，摇摇，似还想再说些什么，却陡然止住了话。浮舟不明所以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神便凝在不远的竹林边。

――了竹林，就再不是鹰的天地了。

日数过来，上次解蛊之事距今日正是十五天，半个月的时间。所以今儿，是又到日了。

因着裴绪的抗议与那些若有若无的暧昧举动，浮舟不再整日去院里修葺。他虽然初衷是想逃避，毕竟还是对此地有着怀念的，因此并不乐见这院荒掉。好

便在他思量之时，竹林边又来了一鹰。

浮舟自早晨起来便一直心神不宁。

破他好的赴死决心一般了。

还是裴绪先回过神来。

浮舟心存不忍。他知如此况，过不多时那鹰与田鼠一，都会被山里的兽类所捕。这原是山林里的规矩，他无意打破，但如今瞧着，裴绪却似是对这鹰有些在意的。

残鹰尚未恢复力，新来的鹰便在一边警惕地四周看着，不时低以喙和爪将猎撕成小块，自己却并不先吃，反都堆在了残鹰面前。

裴绪，竟反手牵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