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遥的手已经抬不起来，手指却微微地动着，交替屈动着指节。

“谁死了？”向远面愕然，“你是说滕俊吗？别胡思乱想了，我怕你难过才一直没说，滕俊已经被警方抓获了，一时间没有办法来看你。我会给他找律师的，等你好了一，我陪你去看他。”

看到向远线，那个一直守着向遥的女警沉默地走了去。向远发现自己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胆怯，她害怕走过去，害怕看到向遥的脸。

“向远，这是你说得最拙劣的一个谎言。我知他已经死了，还没完全醒过来的时候，那个女警察接电话时说的我都听见了，她说‘死者的女朋友’还在昏迷中，那个‘女朋友’是我，‘死者’就是阿俊吧？为什么骗我呢？我早就应该猜到了，昨晚阿俊来找我了，他

“难怪阿俊也说我笨。”向遥笑了起来，“我得让他再教教我……”她笑着看了向远很长时间，才缓缓地叹了一气，“他已经死了对不对？”

产。

六到来的时候，向远已经拒绝再听到任何“危险”、“困难”之类的说辞，她只有一句话：“我不你的什么概率，只要我的妹妹活着，无论你用任何的手段，不惜任何的代价，用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我要我的妹妹活来！”

“你在什么？”向远知自己的笑容必定非常虚假，但是这已经是她竭尽全力所能到的极限。

五五十分，向遥因为羊栓导致严重的凝血功能障碍，的大血和剖产的刀血不止，先后现了休克、血压骤降，甚至一度心肺功能衰退。

六四十分，叶昀来电，他没事。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时，向远咬着自己的手，克制住痛哭的望谢上苍，但是她只听到叶昀说了一句：“向远，我开枪打死了滕俊。”向远慢慢放电话，双手环肩，清晨的医院，充满了新生希望的妇产科，整个走上的早起的人们都听到了那一声压得很低的哀嚎。

被底的向遥就像一张风发脆的纸片，让人担心那张薄薄的被有可能会压垮她的。她说话却相当清醒，“你觉得我比划的是什么？阿俊教我的，我一直学得不像。”

七整，城南分局刑侦队的负责人找到向远了解昨天晚上的事发经过，也就是从他那里向远才得知，滕俊在逃离过程中被击毙，开枪的叶昀因为涉嫌违反，目前已受到隔离审查，事发生的过程和他开枪的原因目前还在调查中。

向远的憔悴和过度的沉默，让刑侦队负责人与她的谈话过程相当不顺利。就在这时，护士匆匆前来告知，向遥在产后第一次清醒了过来，向远当即赶了过去。推开门之前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后当她看到血海中的向遥，依然几尽昏厥。向遥的就好像一个人形的漏斗，血灌了去，很快又了来。

六零五分，一个男婴从向遥腹中诞生，那一声微弱的啼哭让九死一生的向遥仿佛绽放了一丝微笑，也让枯等门外的向远几乎喜极而泣。

六半，天空已现曙光，向遥因为凝血功能无法恢复以及产后大血崩，已经全赖医院源源不断地提供新鲜血维持生命。向远当着院长的面撕碎了病危通知书。

向远低了许久，深了气，才能平静地面对向遥，“我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