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红“哦”了一声，伸手顺了顺猫，又顺便挠了挠它的巴。

听筒里沉默了两秒钟，忽然传来一阵低低地呜咽声。

大庆猛地一甩，飞快地用爪把祝红的手扒拉了来，义正言辞地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给我放尊重！”

对方一着急就带哭腔，一哭嘴里说的话就变成了方言，双方沟通起来十分费劲，好半晌，才明白，小姑娘的父亲在外打工，赚了钱，给她买了一个手机，在当地算是很级的，她学会了上网以后，很快交了几个不知什么的网友，还有个网友大老远的跑来见了她，说是可以带她去龙城打工，三言两语就把傻妹骗走了。

楚恕之又飞快地写：“让她别哭了，问她有什么事。”

楚恕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发现郭长城说话声音大了一些，也顺溜了不少。

郭长城愣了愣：“啊！我记得，记得您！”

尽大庆试图表现虚怀若谷的模样，可竖起来的耳朵仍然把它卖了个彻底，过了好一会，大庆才伸爪，用一种“扶着哀家”的贵冷艳的姿势，让老李把它抱走了。

郭长城问了，对方忽然言辞

老李在旁边一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白骨指环，一边略带讨好地殷勤地问：“大庆，忙了一天了，吃鱼吗？昨天我也从家里炸了一……”

郭长城一愣，楚恕之抬起一指竖在了嘴唇边上，仔细听了听，而后从桌上的笔筒里一杆笔，在便签纸上写：“是鬼哭。”

郭长城着他的话说了，好一会，那边的哭声才稍微平息了来，噎噎地非常努力地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郭老师，你记得我吗？你三年前支教的时候来过我家家访，我女娃叫崔秀云，我给你盛过一碗菜豆腐。”

郭长城浑起了一鸡疙瘩。

大庆就一秒钟从霸气侧漏的大王变成了一只好吃懒的喵星人，被她挠得舒服了，前爪撑在桌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舒服得细细长长地“喵”了一声。

“对，祝红，一会你给林静打个电话，问问他上火车没有，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三年前认识的小姑娘，算起来现在也有十五六岁了，郭长城问：“那么大的姑娘，怎么会不见了？不会是自己跑到山里玩去了吧？”

那边又带了哽咽：“秀云找不见了。”

家人发现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张小纸条。

郭长城终于接到了那扰了他半天的电话，国产山寨机的声音很大，隔着两步远都能听见话筒里的人哇啦哇啦说什么的声音，着一重的外地音，那语速快得简直能直接离开大气层飞上月球了，楚恕之听见郭长城有礼貌地从听完了对方说了一大段，这才弱弱地说：“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您能慢再、再说一遍吗？”

不知是郭长城的手机实在太烂还是怎么的，那呜咽声十分特别，就像波一样地顺着听筒扩散在了整个办公室里，本来收拾东西要走的楚恕之脚步一顿，忽然转，抬手抢了郭长城的电话，了免提放在了桌上。

郭长城抬一瞟，见楚恕之写着：问问她能不能离开当地，到龙城来。

办公室里立刻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