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只一个“嗯”字，阿愁那横去的心便没胆地又竖了起来。

她缩了缩脖，又偷看看李穆，见他笑眉笑的不像是会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便再次壮了壮胆，讷讷：“您，能不能……收回、成命？”――该叫“成命”吗？她混乱地想着。

顿时，她心更慌了：“那个，不是我不识抬举……实在是……”

李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伸长手臂在她的刘海上了一把，笑：“你不必有

见她这没息的模样，李穆则差又要顺着前世积年的老习惯，直接压制到她再没个反对的意见……

她像只猫儿般缩起脖微眯了，就等着李穆那句“我觉得合适就好”了，结果李穆却回了她一句：“确实是不合适。”

李穆的左眉又动了一动，看着她的眸虽然依旧还是弯弯的，阿愁却能清晰地觉到，那弯弯的眸里这会儿其实并没有笑意。

可惜的是，这是个封建社会，上位者对位者有着绝对权威的封建社会。她甚至可以想像得到，如果她说对他没觉，他也许会回答她：我对你有觉就好。至于不什么的……人家又没说要娶她……

直到这时，阿愁才察觉到指尖的度，忙不迭地缩回了手。

“那个，您看，”她指了指茶海上的茶壶，又指了指红泥炉上的壶，“什么样的壶就该什么样的盖。这茶壶的盖没办法盖到壶上，壶的盖也没办法用在茶壶上。您看，您是王府小郎，我只是个微不足的梳娘，我俩……真个儿不合适。”

她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他放公杯，抬看着她，正：“关键是，我喜你。”

李穆又笑眯眯地：“这是秋茶，倒是可以多闷一会儿。不过闷久了味到底会受影响。”

然而，叫他意外地是，阿愁伸手烦恼地一抹眉，忽地一肩背，了个深呼后，竟恢复了冷静――至少表面看上去是那样。

忽然，李穆问她。

可我不上你……

李穆笑眯眯地指指她在茶壶上的手，：“才刚泡的茶。不吗？”

“……还有，”李穆接着又，“我希望你也喜我。”

阿愁：“……”

“……”阿愁惊讶抬。

虽然她依旧四躲闪着他的目光，虽然她看上去依旧还是那副心慌意乱的模样，却到底还是持着把她想说的话给说了来。

就只见李穆一脸从容地将公杯里的茶一一分到他和她的小笠杯中，缓缓又：“品茶这事儿，关键不在于什么壶用什么盖，就好像我喜你的关键不在于我俩是什么份。”

――得，就知会是这么一句……

他那无声的威压，顿时压得阿愁心里早筹划好了的话成了一团乱麻。想着自己这刷了绿漆的老黄瓜，竟笨嘴拙地不知该怎么应对一个窦初开的稚小，阿愁羞愧得简直要泪了……

他说着，提起那茶壶，将泡好的茶滤公杯里，这才问着她：“你刚才想说什么？”

“什么？”

“不吗？”

“嗯？”

“那个，”阿愁捻了捻到的指尖，把心一横，：“就是昨晚你说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