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着菜的盛之梧看不见方其文摇，问：“怎么了？我话是不是说重了？”又回看着方其文笑笑，“突然就觉得和你算熟，多说了几句玩笑话。”

盛之梧一米八的，也长，蹲在方其文边看着颇为局促。方其文挪着凳往边上让却被盛之梧拉住，盛之梧抬看着方其文笑：“我烤一会儿就好。”

方其文也没觉得不对，他心里想的本就是盛之梧独自在外工作，中秋回家看望父母，和方意如过年回家是一个质。

之梧笑声，自然地夸：“你还是真可。”

这轮到盛之梧不自然了，他想到之前听从谗言的没品的事，并不从容地回答方其文之前的问题：“今天我炒菜怎么样？一手给你看看。”

一会儿后肉最先锅，盛之梧拿着大锅铲翻动着，没多久就有香味飘。他初中起就一个人住，吃的要么是堂要么是校外小店，中后开始偶尔研究菜谱，虽然不算味，总归比堂的菜好吃许多。

“电视剧看多了吧？早中晚都是米其林餐厅，午饿了还有专人送心。”盛之梧语气和之前无异，像不曾中断过，甚至带上熟稔的戏谑，“可惜我早也只是包，辛苦一天班回家还得自己饭。”

他又开始想盛之梧在哪儿上班，家是不是很远，中秋他路过时说回家要开很久的车，是不是指父母家，中秋是团圆的日。

话语戛然而止，方其文已经搬了个小凳坐灶膛前准备生火，还在等盛之梧说也怎么，却看他切着芹菜，没有接着说的意思。方其文想了想，补充说：“我以为你们都不饭嘞，在外面吃。”

方其文偏过去看炒菜的盛之梧。盛之梧不笑

两人算熟吗？不过他笑起来真好看。方其文想，继续摇说：“不是哩，没事嘞。你家在哪儿呀？”

大概是盛之梧本的引力更大些，方其文没再继续话题，重新小心翼翼起来，问：“你会炒菜？”

方其文摇。家里只有两台小电视，旧的摆在阿爸阿妈房里，新的摆在方意如房里。他自己不喜看电视，也不知什么是米其林餐厅，倒是方意如以前很喜那些富丽的画面。他以为盛之梧不饭完全是因为盛之梧的……唔……气质，他想不到慵懒想不到无谓这种词，只觉得盛之梧，是不会愿意拿锅铲的。

锅里在烧开，方其文家没有电壶，饮用还是用这种传统的方式烧。盛之梧切好菜后蹲炉膛前取，大白菜和西红柿容易洗，芹杆细叶盛，洗的时候除了麻烦些都还好，洗完后浸久了的手在冰冷的空气中倒是又冻起来。

可。又收获一个新的词。方其文脸起来，话却定：“不要钱。不麻烦哩，你不用给我们钱。”

方其文以为盛之梧一直这么笑。

“我家？我家就在Z市。我在S市上班，住Z市。”盛之梧正经答着，没想起自己之前编的胡话。

不在意。

盛之梧捧起湿漉漉的芹菜抖了抖：“瞧你问的。不说我现在一个人住得吃饭，吃饭得自己，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

方其文在灶膛后闻着肉香，把之前两人聊天的容反刍似的又想一遍。盛之梧一个人住，他28岁了竟然还没结婚，这在村里可是要被人嘲笑的，可他自己好像完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