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多磨难，生活艰辛与心意难平，都一样是万重山。

天降一个潜在合作伙伴，蒋韩勋没有拒绝的理，当即答应了。曲医生也不糊，趁着蒋韩勋还在，当天就挑了个时间，让他跟自己的“小舅舅”和通了电话。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他一直在杭州及周边的茶山、茶园里来来去去，阿旭则放了平时的工作路线，基本成了他的个人专用司机和导游。加上边还有个曲医生在，蒋韩勋连状况都有人随时监测着，他这一趟上山地的，一顾忌也没有。

蒋锡辰知他要休假前，曾问他：“除了大哥，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州小伙，如今只要冲破经济的束缚，就敢对最亲近、最巨大的阻力说“不”。反而是什么都拥有的他和蒋东维，被其他索求和制约，各自禁锢在原地――也许，不止是原地，而是越来越远。

他一面给人事回复邮件，顺带给阿旭发了信息，请他来送一趟机场，一面问曲医生要不要一起订机票。

他回答不来，准确地说，是没有。二十多年，他早已经自问过所有问题，早已经把自己彻彻底底剖析过。他很清楚，在他的心里，没有“除了”，只有想要蒋东维。

可是，他想平平等等地要，自由完整地要。但凡他们之间，有一个不够清楚不够笃定，有一丝被外力拆散的可能，他都宁可不要。

第十七章

曲医生诚恳地摆摆手婉拒，表示自己自理即可，末了，又：“不过，可能有另外一件事，需要耽误一你的时间。”

曲医生娓娓：“早年，我养母为了养我和小舅舅，辞了单位的工作去经商，一开始的就是农业，小舅舅看着他起家，所以对农业也很有，自己来生意之后对这块也有些研究，这几天我跟他聊了聊你的想法，他兴趣的，希望约你见一面。”

曲医生中的小舅舅，其实只跟他相差两岁，是他养母的弟弟，因而叫小舅舅。读书的时候，他们三人行，曲医生偶尔会提起这个人。虽然次数不多，但足够蒋韩勋把人记住了。在曲医生的描述中，那位小舅舅是个让人毫无办法的奇葩。至少，曲医生是拿他没办法的。

这个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蒋韩勋跟和沟通得异常顺畅。对方是个实在的快人，他也不藏着掖着，把这小半个月考察的重容和意见都坦诚拿来

“怎么会不记得？”蒋韩勋听了，立即明白他那一丝无奈从何而来。

少年人都鬼灵，捕捉到一蛛丝迹就能联想一个盘丝。事实上，那些年蒋韩勋和蒋东维凭着曲医生的寥寥数语，没少猜测他的微妙心迹。只是碍于礼貌，不曾向本人探究。

蒋韩勋回罢邮件，放手机，示意曲医生直言。

蒋韩勋这个休假的后半段，完全变成项目考察。

现在曲医生又提起对方，便攥住了蒋韩勋的兴趣：“小舅舅怎么了？”

门前拟订假期的时候，他还担心自己这么长时间怎么玩得完，结果这样忙碌起来，时间反而有些不够用了，要不是蔚蓝深海的人事发来邮件提醒他之后的日程安排，并询问是否要帮他订返程机票，他都忘了假期即将结束。

曲医生面一丝无奈，但嘴角是笑的：“我有个小舅舅，不知Leo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