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实在听不去了，落荒而逃，见了鬼

李妍很快到了，周翡也悄悄通过四十八寨的人将吴楚楚带了来。

济南府已经木叶脱落，楚地却依然溽暑未消，秋老虎挣扎着苟延残。山路崎岖，沿两旁隔上几里便有简陋的茶棚，供地老农同过往行人歇息，收上几个铜板。

周翡便不耐烦：“你他们什么，明天他们就能传你一剑死了二百五十个殷沛，后天便哄你当武林盟主，大后天指不定是北斗还是哪个犄角旮旯的便要给你找麻烦，还有各种脑有坑的少侠整天找你递战书，再过几天，因为鸡蒜，稍不留神，没准你又得变成‘盛名之其实难副’，一个霍连涛就是你。”

“这可真是一战成名了，啧啧，要么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呢……”

因为怕李妍那张嘴没个把门的，李晟便事先将她和几个比较稳重的四十八寨弟一起放在了柳家庄附近的一客栈里，其名曰让她“接应”，其实只是把她寄放在那。一来一往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另一个汉断言：“死了！那还能不死吗？我听说那铁面有三六臂，被李家少侠引圈套，百十来人截他不住，幸亏李少侠临危不惧，指挥众人截杀，还亲手将那铁面的三六臂挨个砍来，怪虫都死了一地，隔日烧来，听见里面有怪咆哮，惊天动地的，那些虫分明已经碎了，大火里却能看见个一人多的影，生双角，怒目圆睁……你们说怪不怪哉？”

“这你都不知？南刀没听说过吗？四十八寨蜀中的那位！李少侠便是南刀李徵的长孙。”

方才站定，便听茶棚中那几个占了长凳的汉议论：“……都这么传，我看那铁面想必确实是死了。”

张望了一人声鼎沸的柳家庄，总觉得自己跟周翡这么跑了不太好。

李晟放一把铜钱，又将灌好茶的壶回手丢给周翡，自己端着个破的大碗慢慢啜饮茶，想发一汗歇歇脚。

她这一番言语有偏激，李晟一开始听得啼笑皆非，本想端大哥的架，教育她不要这么“愤世嫉俗”，然而他突然想起霓裳夫人跟他说的那几句话，渐渐便笑不了。

李晟给柳老爷留了一张客客气气的告别信，和从各地借调的暗桩们知会一声，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柳家庄里遛了来，顺路南。

不等周翡一气说完，李晟便将自己外袍一脱，把那涅槃蛊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个严严实实，而后将两一系，改造成了一个小包袱，挂在腰间，对周翡说：“我得先把李妍接来。”

过淮，南朝地界，再一路向西，很快到了楚地。

李晟一顿，越过气腾腾的汽望过去。

那三个聊天的汉莫名其妙地回看了他一，见他是个“脆弱”的小白脸，便不去理他，仍然自顾自地讨论：“李少侠究竟是哪个？”

小茶棚漏了，一个少年正挽着脚拿茅草补，棚中有三条板凳一张桌，已经叫人占上了，其他过往行人只能买些饮粮站在旁边吃完或者带走。

李晟差让呛死，连再咳，好生死去活来，眶都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