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一院东歪西斜、或站或坐的大兵们紧跟着哄闹起来，有几个因为嘴里还叼着午饭时尚未啃完的鸡爪，显得有些齿不清。

虞司令的目光在满院荷枪实弹的大兵们上兜了一圈，很随意地问另几位团长：“你们也是来看我的？”

一宝蓝戎装，肩披黑长大衣，白手套里着漆黑鞭，虞司令不急不徐地从房迈，在台阶端站定。

“司令这都病得一个月没见天光了，就算真有什么不好，”崔参谋长站在台阶上，红着圈对李副官与陈副官说，“也得让大伙儿瞻仰瞻仰啊！”

无有一人吭声，团长们勉，一致别过脸转开睛，备受煎熬地看草地看石阶，看踢翻了的花盆。

“弟兄们惦念着我，这份心意我虞某人收了，但这里是司令，是我的私邸，三师各团加起来足有三万余人，都在这儿安营扎寨，恐怕容不吧。”虞司令稍微提了音量：“要不，我搬去，把地儿腾给你们？”

浪涌动中，崔参谋长简直就是那中砥，不但站在和事佬的立场把团长们安抚得暴如雷，更对虞司令的人安全表现极度的担忧，并一步了大胆的推测――

这话仿佛一柄锤擂在，赵团长连忙大声说：“是小的们犯混了！总座，我这就把人都撤回去！”

“没，也没啥要紧事……有阵不见，就想着来看看总座……”赵团长在料峭的二月天里赚了一手的冷汗，连睛都没放，慌乱中低对上虞司令锃亮的靴，便将视线死死钉在上面不动了。

虞司令的目光从人群中筛过，很快就落在几张熟面孔上：“哟嗬，赵团长。”

院里几百号人端着枪，洪般往台阶上涌去，见要将副官与警卫们吞没，白洋楼紧闭的大门骤然打开，猛磕在墙上发一声震响。

众人不自觉地让条路，虞司令往前几步，走到方才吼了一嗓的团长面前，似笑非笑地说：“你找我有事？”

赵团长不由自主地了。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就跟中了魇似的，昏昏脑地了件傻事，在上峰面前了丑，很是尴尬与惶惭。

既然虞司

虞司令笑了，用鞭梢在他肩膀上很和蔼地敲了一，“原来是想念我了，嗯？”

他将双手别在后，检阅三军似的缓缓扫视过众生百态，雪白的脸上带着种漫不经心的嘲之，开：“你们――这是想什么？”

前一秒还乱哄哄的场中刹时肃静，众人愕然望向现在门的人影――

僵持不的局面被这番咆哮打破，两边的大兵们纷纷举枪拉拴，战势一即发，只是副官后的警卫不过寥寥数十人，力量实在是悬殊得很，结果毫无悬念可言。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细，连带语气中也透着一丝恹恹的慵懒，却没有哪个人敢接腔。

“他的，这都两天了，连司令的都没见到一，还有什么好说！”终于有个团长忍不住暴起，飞起一脚踢翻了花盆，枪来直指死守着房门的副官，“弟兄们，把这俩狗崽捆起来，咱先去找司令。要是司令真了什么三长两短，看老不扒他们的天灯！”

于两军阵前危险地带的崔参谋长，悄然地把自己挪到院角落里去，准备坐山观虎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