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长急了，和李副官一人一边搀着他，连走带地了土冈。

王胡左右看了看，仿佛现在才发现势之紧张，朝手呼呼喝喝：“哎，放放，都给老放枪。我说你们几个新团的没长睛是吧，这可是救国军的虞司令，是老的人，谁的枪要不小心走火，老扒了他的。”

山坳里的战事已基本结束，关东军一个联队全军覆没，救国军新二师仅余两千多人，其中还有一分伤兵。周师长最担心没了领狼的土匪们发疯撒野，一人一枪把虞司令打成蜂窝，拉着他直往藏车的地方奔去。

对坡人般倾来，将虞司令与警卫连围成个囫囵圈儿，双方剑弩张地对峙，拉枪栓的声音哗啦啦响成一片。

见对面土岗上一阵乱，周师长无奈：“总座，咱们撤吧，剩的人手也不够跟独……土匪团仗了。”

王胡笑起来，“这不是司令手留嘛！依你的枪法，要真瞄准了打，老现在还有命在？我就跟弟兄们说了，虞司令是个念旧的人，虽说咱当初是擅自行动，可如今救了司令一回，也算将功补过了吧。”

他用手一指枪：“你就打算这么着让我消气？这是什么意思，要造反吗！”

想象了无数次的酷刑、哀嚎与求饶，今后再无付诸实际的机会了！

虞司令还在懊恼让王胡死得太快太舒服，心不在焉地说：“撤就撤吧。”人却站在原地没挪步。

一个大个排开人群走来，腰间着两把盒炮，左胳膊上扎了几圈渗血的白布带，眯起睛望向虞司令，像要压抑某种绪似的，嘴角似翘非翘：“好久没见了，师长，啊不，现在该叫司令了。”

虞司令像从苹果里吃条恶心的虫，大怒：“谁他妈是你的人？”

虞司令越听越不对劲，最后竟有些惊心，惟恐这野的土匪无遮拦，把他的那不要脸的破事当众抖落来，便想先将他捺住再说。

王胡笑嘻嘻地说：“一时快说错了，司令你可别放在心上，应该老是你的人才对。”

虞司令听了，仍然觉得不妥，但又挑不什么刺儿来――独立团的番号还未取消，名义上王胡确实算是他的人。

虞司令乎意料地保持了镇定的神，语气平板冷漠：“王胡，你怎么还不死。”

虞司令咬碎牙也只能往肚里咽，无比讥诮地说：“你到我这儿邀功，难还想回来不成？”

个王八，跟我耍嘴！他恼火地想，也罢，王胡想自投罗网，就成全他，等回到大本营，圆搓扁还不是由我说了算！

虞司令心念一定，语气神缓和了不少，“既然王团长诚心诚意想要浪回，救国军还是本着既往不咎的态度。这样吧，

虞司令掸开扯着他的周师长，负手而立，脸苍白而冷静地对土匪们说：“现在主事的是哪位，我要跟他说话。”

“怎么不成，老还着团长的衔呐。司令，你可不能因为一年没见，就不把咱独立团当自家人了。”王胡咧一明晃晃的白牙，“其实在救国军里待得好好的，我也不乐意走哇，可不走就该把命搭去了，没法，只能去一阵避避风，就想等你消气后再回来――司令，你的气消了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