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受极了，她张想说疼，想指给那人看，她的手臂疼，她的手指疼，她的睛疼，她的五脏六腑都在疼。

在昏暗暗的残阳中看到站在前的那人，广袖袍，白发束。

那人问她为什么？

她哭的控制不住，手指疼的发抖，“我知，我明白，我理解，我也谅，但是……十年……我们相依为命十年，他是我唯一的家人，唯一的家人……我以为他不会像我的父母，像你一样舍弃我……我以为……”

那人安她，跟她说，宋芳州不是有心要伤你，你知他不由己。嵬度也并非不想救你，他没有想到你会站在后面，他那样在意你，你知的。

她睁开看到天上的白云，山间的雾霭，断掉的手臂和血肉模糊的手指在疼，在真真切切的告诉她，她没有死。

她趴在地上，看四周，山崖的山涧，什么也没有，她怎么会看不见鬼魂。

山的声音。

冷极了……

长风忽然抬袖一挥，前光芒乍现。

那人伸手来抱她，她忽然哑着声音：“别……别，别再靠近我，也别再安我，让我彻底死心吧，不要再施舍给我那么一的希望。我不怪你，更不怪嵬度，你们没有错，我只是……只是有难过，我只是也希望我拿真心，有人能不再舍弃我。”

那人轻轻抱住了她，问她怎么了怎么了，哭什么是在怪宋芳州吗？还是在怪嵬度没有救你？

“这就是他。”长风。

为什么呢？

“五爷呢……”她声音发哑，哭的太久，发昏发沉，她记得之前五爷一直都在。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趴在那山石上，捂着自己的睛，低微哭着，“我也想被看重，想被当成最重要的人，不会被舍弃的人……我也想……”

那人在问她。

“什么？”九生听不明白。

九生九生？

哭了吗？她哭什么呢？

她不知昏了多久，听到有人问她，“在哭吗？真可怜……”动了动她断掉的手臂，疼的她猛一气睁开了。

她松开手，想睁开来看一看那个她万分熟悉的人，却听到百鬼叫嚣，百爪破土而来抓她的四肢。

长风……找到她的人竟然是长风……

那只手便轻轻的落在她的，落的她浑发颤，她听到那人问她，“你愿意再把真心交给我一次吗？”

九生看到几步之外一双双绿幽幽的睛，从地探来的白骨，一个个饿鬼一般的涌过来，她惊的动了动，却发现有薄薄的白光浮现在她的四周，宛若屏障一般将那些饿鬼隔开，护着她。

她知的，她都知的，但她还是很难过。

她想往后躲，断掉的手臂一痛，她一昏了浅浅的溪中。

你在哭什么？

她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却将一手心的血摸了满脸，腥腥的让她作呕，她脑里还有山风在响，浑要散开，前发黑的昏了过去。

长风俯看着她：“他一直都在，只不过你看不到他而已。”

长风叹了气，蹲来：“现在护着你的就是柳眉山的魂魄，你

“怎么哭了九生？”他在侧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