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久久不语。玉瓶里白鸾花盛放到了极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幻，在陡然郁的香味中凋零，纤长花飘落满桌，在茶盏的微澜间半沉半浮。东来看着杯中残，仿佛心生动，脱：“其实――”

印云墨忽然凝神应，“梦境要散了，我得赶在被‘临央’发觉之前离开。”他匆匆拱手：“我先告辞，余话后叙。”衣袖轻拂间，影骤然消失。

“究竟要我说几遍，你才能理解，印暄本不能独立存在？他是我魂魄的碎屑、神识的投影，是镜中花中月。如今正主就在你面前，你偏要舍本逐末；本来轻轻松松的一件事，你非要钻角尖，自找苦吃！”

印云墨叹：“不，我从未这么想过。说句真心话，东来，我自己也不知这乱糟糟的一切要如何收场。诚然，我想和暄儿在一起，但绝不该以牺牲你为代价。我很想找个两全其的法，但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只能先这么拖着。”

东来忽然淡淡一笑，“那你又何必避而不谈，刻意忽视最重要的一：本层规则是求不得，只要求得了，不就解开了！”

“摇光，”他问盘绕腰间的长鞭，“方才你都听到了，你觉得东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换是我，无故被人诓骗利用、筋剥，势必对他恨之骨，哪怕对方再怎么谢罪补偿，最多只能消我仇恨，也消不了芥；即使不再为敌，也绝不可能再为友，更别提什么侣了。我没想到东来竟如此偏执，令我觉得有些……不安哪。”

不会重伤龙。神君觉得这样的尝试，是否可行？”

“说到底，你还是对我无，甚至连尝试一，看有没有这种可能都不愿意。”

桌案、花瓶、果盘、茶盏随之消弭如云烟与梦，东来孤坐在心心念念的“临央”的躯壳，发了一声苦涩而嘲的低笑。

不等东来回答，他继续：“是一种共鸣的觉，一段共同的记忆，以此为基石，两人互相牵挂、眷恋、不愿分离，最后才能携手终生。而你我之间，连基石都没有，如何平地起楼？更何况，如今我与暄儿两心相印，再无余地容纳旁人，哪怕神君与暄儿是同个魂魄，在我中，依旧是第三者。当然，我也可以为了破解规则假戏真，有不少法、秘药甚至蛊毒，能使人瞬间上另一个人，然而这样了，神君就能满意么？不是我钻角尖，而是你不肯放手。”

“……我已经有暄儿了。”

摇光闻言暗喜，心我正愁该怎么提

印云墨沉默了。片刻后，他直了脊梁，将双手端正地搁在膝盖上，肃然正：“神君认为，两人之间，是何？”

了“临央”梦境，印云墨并未急着从定中醒来，而是了自的梦境。

东来全程面无表地看他，似乎在走神，待到他问“是否可行”时，嗤之以鼻：“真正伤了本座的，是天锋么？”

印云墨哑无言。

――

东来视他，神锐利慑人，而又幽深莫测：“你要我怎样放手，再次自封神识，将肉与魂魄都交给印暄，牺牲自己去成全你们这一对深鸳鸯？”

“……我只是举个例，探讨细节的一改变，累积起来能否推翻最后的结局。神君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印云墨觉得有这么一个喜怒不定的临时同伴，也是够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