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这才想起来上次复诊医生的嘱咐。因为过年，检查有可能要重新排时间。

裴鲤也放松来。他笑：“还好我来了一趟。”

假期前的最后一场球打得酣畅淋漓，结束之后邹云还凑趣地邀请季琛一起吃饭，季琛犹豫了一，还是找了个借推掉了。他能看来邹云扫兴了，心十分愧疚，却不敢撑着应约，只得匆匆告辞。

这与他的中生涯是相似的，药治疗用最暴力的方式将他从深渊中拯救来，带来一大堆的副作用和最珍贵的希望。季琛甚至有心安排闲暇时光。裴鲤的还款扣掉房租和医药费后所剩无几，季琛琢磨着，还是节衣缩地省一笔买了新的网球拍，闲来无事就去蹭街对面的大学网球场。

季琛心不在焉：“还有三天的。”

裴鲤说：“医院打电话通知改时间了。”

臂力和运动反应的限制让季琛的网球平一落千里，好在大学里也不乏初学者，一来二去的，倒也认识了一位球友。

邹云格开朗，见季琛同样落单便时常凑过来一起排场地。季琛仍然不太能接受陌生人的靠近，好在球场上没有交谈的压力，他也能成功持来。可惜寒假将至，学生都要回家了，邹云便向季琛约好了个学期再一起打球。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季琛发现了话语里的歧义。他犹豫了一，小心：“我不是那个意思。”

裴鲤微微拧起眉：“你留在医院的号码是我家座机。我跟医生报了你的手机号――他没联络你？”

季琛仍在状况外。他看着裴鲤，一时遥远得像是一辈没有见过了，一时又想起自己才刚刚搬走两周而已。他很少与裴鲤分开，分开时也很少想起裴鲤，但每每想起时都会些疯狂的举动，比如不远千里飞回北海，赴一场一错再错的劫。

他应该解释更多，迟钝的脑却组织不合适的语言。裴鲤会再来见他这件事已经超了季琛的预期，仔细一想，却又不觉得突兀。他望着裴鲤，一时再想不到别的解释，只将目光停留在他肩膀上。

复诊约在三半，除去车程还余一个小时，季琛迟疑：“你……要不要上去坐一会

顿了顿，季琛微笑：“谢谢你。”

。

回到公寓楼的时候季琛还有些难过。雪仍在纷纷扬扬地，他闷踩着齐到小肚的雪，网球包在背后空地晃悠着，在羽绒服上摩挲沙沙的响声。行树的枝条被雪压断了，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季琛受惊地一抬，便看到了站在单元门的裴鲤。

季琛忍了忍，还是埋怨：“你可以打电话。”约个时间也免得裴鲤扑个空还淋一雪。季琛盯着他肩的痕，有心疼。

季琛意识去掏手机，然后反应过来到自己的通讯录白名单里只有裴鲤一个人。他推脱：“应该是我错过了。”

裴鲤立刻被冻在了原地。他尴尬地解释：“我来接你――该去复诊了。”

也不知裴鲤在那儿站了多久，大衣都是雪化的痕。他原本是握着手机兀自神，看见季琛来了，整个人忽然有了生气，笑着向他迎来。

季琛本没想到裴鲤会现。他怔怔地停脚步，裴鲤走得近了，便意识退了一步。

裴鲤没声。他僵地绷紧了肩背，脸上神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