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躺着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个时候任宁远压在他嘴唇上的觉，背上就跟过了电似的，连脚趾都麻木了。

即使问了，任宁远也不会回答他，多只是再笑笑。

这天大家又聚在一起吃饭，依旧是曲同秋厨。他已经咬牙花钱在外面租了比较好的房，方便曲珂过来小住，也方便自己磨练厨艺。

过了些日，曲同秋接到阿电话，竟然是邀他去吃饭的，自然不免被乐婓取笑了一番，得面红耳赤。去赴约的时候曲同秋还带了些自己的卤菜，因为贝贝喜吃。

「老爸，今天的酸萝卜比上次的更好吃耶。」「是吗？」曲同秋兴的，「阿也这么说。」「哦……」乐婓暧昧地拉长调，「原来我们不是第一个试吃的。有人偏心。」「不是的，」曲同秋忙解释，「我是昨天帮阿去接贝贝，顺便就带了给她们尝尝。」「嗯……还帮忙接送小孩哦……」曲同秋被他的意味深长得不好意思了：「你别乱想。我们没什么。」「胖，」虽然曲同秋已经跟这外号搭不上关系了，乐婓还是改不了，「你有没有想过要再娶啊？」曲珂刚喝了汤，「噗」地一全在他脸上了。

这就是深莫测的任宁远。

他们俩理已经尽弃前嫌，又是曲珂的生父和养父，将来说不定也会变成隔了许多层的亲家〈作父亲的总会替女儿盘算得很远〉，任宁远反倒淡淡的，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若有所思，或者说心不在焉。

若要说曲同秋还有什么缺憾，那就是任宁远的态度。

看女儿如此反应，曲同秋忙边纸巾给乐婓脸，边安她：「小珂妳别担心，妳都这么大了，爸爸不会想再婚的，我也习惯了……」曲珂被呛得咳了好一阵，满脸通红：「也不是啦，爸爸，其实，我希望你能有个伴。只有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会觉得缺了什么，对吧。」「啊……」「只不过，你要选到对的那个人……」「阿不错的呀，」乐婓来了兴致，咬着筷，「她一直都喜你的吧，人也满好的。」曲同秋被说得紧张了：「别乱讲，人家有丈夫的。」「她那老公，离婚是迟早的事呀。再说贝贝也那么喜你。嗯，你们其实早就在交往了吧？」曲珂瞪大睛：「爸爸，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曲同秋窘迫不已：「别胡说了……」三人吵闹不休，只有任宁远无动于衷似的，神平淡地在给碗里的鱼挑刺。

他想问任宁远，那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只是自己翻来覆去地琢磨而已。

虽然对他来说，任宁远这个人一直很难看透，但两人都已经相识十几年，几番纠缠，经历了那么多，以后的几十年里也还会继续来往去，却依旧要雾里看花。他也觉得不该这样。

吃过饭，曲珂和乐婓吵吵嚷嚷地去洗碗，剩两个大人在客厅里坐着。曲同秋看着女儿的背影，又看看边低翻杂志的男人，忍不住想和他探讨青期少女的心理：「小珂说是那么说，她是不是真的想我再婚啊？」任宁远只略微抬起，笑一笑：「这你得问她了。」「也是，家里再多个人，才更有家的样。只是，要说选对人……」任宁远抬看着他，又笑了一笑：「这得问你自己了。」得到这样淡漠的响应，曲同秋也只能讪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