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有些怀念的样，笑着打量我：“那时候你老欺负阿莱，我可同他。好在最后我们都逃来了。”

“嗯，他恨死你了。”张延笑眯眯地接了这句话。

我没心叹殷先生神机妙算，专心打量着面前的人。

我意识打开张延的手，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带到了他的脸上：“这张脸不怎么样吧。”他另一只手拿着那张新的制面，交到我手上摩挲：“可这张……就是少爷的脸呢。”

张延见我一直看他，便走近我坐了来，将那张薄薄的质面递给我。

张延却并不介意我呕的神，坐得离我更近些，将那张新的面放在脸上摩挲，一边温柔地开：“这面，原也不多了呢……况且再长几年，阿莱的那个模板就不能用了。”

他的语调渐渐诡异起来，我终于反应过来，迟钝地知到危险，开始往后缩。

“可你是少爷啊……我是个仆役。我是个仆役，活该被人，活该被人，活该被人丢掉！”

张延五官同我并不相似，上那样一个面后竟变成了与我九分像的样，真是令人惊异。

场面并不血腥，那面果然只是面而已。

原来……阿莱夫一直是恨着我的？

我如坠冰窟。

张延抓着我的手并不放开，依旧如梦一样呢喃着：“我很聪明。我比你们都会念书，尤其是你……”他手上加了几分力度，我的手腕开始疼起来。

我仍旧呆愣着，没有答话。

张延似乎也不指望我回答，伸手在床上拈了一稻草放在鼻边嗅：“新鲜的稻梗呢，当初我们可睡不到。”顿了顿，又伸手摸我的脸：“如今你也这么脏、这么丑了。”

我有些纳闷，当年我并未同他交谈过几回，怎么便得罪他了？

张延笑起来：“你如今脾气比当年好了。”

十九

张延的绪爆发吓住了我，然而他迅速恢复了冷静，又挂上了那个温柔的笑。

而面的人，果真是张延。褪去少年的青葱面容，带些深沉的张延。

倪公扬手撕了自己的面！

说着，手又向我脸上伸来。

我犹豫了一，终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那东西质温，并非有固定形态，然而上便能化为另一个人，真是神奇。于是我脑里便涌上个想法，将这面带上，装作倪公而大模大样走去，岂不甚好？但研究半天也没懂法，最后放弃了这一设想，递回给张延，他却并不接：“这面只能用一次，摘了便废了。”

我终于意识到他抓我来是要冲制模的。虽然现在

想到酒馆中那个笑容就是张延用这种方式在面上笑来的，我一阵反胃。

张延却不多说了，转打量周围的环境：“你是第一次住这种地方吧。”

我见他又从衣襟里掏一个来，并不上：“你大概看不惯那张脸。”

我，又摇摇：“确实看不惯，只是这由不得我吧。”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阿莱”是指“阿莱夫”，瞬间僵了：“那时候……我欺负他？”

觉十分别扭，又见他新的动作，几乎叫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