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振云机械地抬再迈上一个台阶：“累。”

项真疑惑：“云老师怎么了？”

程振云很不习惯地扯了扯自己脑袋上的兜帽，抬一瞥肩膀以上全是花花绿绿、偏生还谜之有型的项真，彻底无话可说。

天湛蓝。项真吃一堑长一智，裹上了好几层防晒巾，整个人打扮成吉普赛女郎，又给云老师套了件神似刺客信条的兜帽外套，确定所有位都了防晒油才安心了车。

他坐在窗边，无聊地拿筷戳着雕花盘里的酸糌粑。日偏西，阳光在低矮楼宇的隙中落地生。项真掖紧了巾，视线扫过挂钟，游移片刻，又黏在了云老师的手指上。

程振云回神，挑了眉梢：“一个故事，有什么信不信的？”

项真小声：“相信……呀。”

项真：“……”

云老师默不作声。

他挟了个糌粑喂给云老师，止住了这场给他自己添堵的对话。

项真说：“云老师呀，你觉得仓央嘉措该怎么选呢？”

他领着项真去吃了铺着半厘米厚砂糖的冻酸。项真被剥开砂糖的第一酸酸得龇牙咧嘴，程振云顺手把买给他的冰淇淋球往酸杯里一扣，深藏功与名。

项真看了时间，还剩两个多钟就到换班

他们赶在旅游团的大军之前了布达拉。不可见，满天神佛低眉垂目，漫长石梯似可通天。殿之后是更多的曲折木阶，金佛像在暗熠熠生辉。项真被导游的科普动得泪汪汪，跟云老师慨叹：“信徒真的太厉害了，不藏家私，全都捐献给金佛像，这是怎样伟大的信仰！啊！”

项真：“……”

云老师仍然默不作声。

程振云打量了项真一，拒绝了：“你是不是估了木楼梯的承重，又低估了你的自重？”

隔桌的姑娘绘声绘地讲着仓央嘉措的“不负如来不负卿”，男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项真望着云老师那一脸神游外的空白表，忽然觉得局促。他轻咳一声：“云老师应该是不信这些吧？”

拉萨的日落在晚上九，他们启程回观测站时刚好赶上晚霞。一路都是难得的好天气，到观测站时已经繁星满天。

程振云看起来颇为疑惑。他想了想，问项真：“这个故事讲的是‘相的人终将肩而过’？”

项真鼻，补充：“不过云老师肯定是无神论者。”

从布达拉来，程振云基本累了，平时跟项真抢方向盘的劲也然无存，懒洋洋地使唤着项真往八廓街开。

项真：“……”

项真赶紧去抓他的手腕。殿太暗太吵，项真看不见他脸也听不清呼声，直到摸了脉才发现云老师心的确很快。他放慢了步速，忧虑：“云老师，我背你好不好？”

程振云看项真的表就知他说得不对了。他尝试着换了个思路：“‘一见钟才是真的’？”

从中午散漫逛到午，大昭寺三跪九叩的朝拜者不曾被烈日或尘土阻拦，去玛吉阿米的路上仓央嘉措的故事被项真翻来覆去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