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武场山谷飞花乱剪，不知落了多少红。

“冥界之事，你尊为天太，怎会了解得透彻？”

这事，其实只需要容千戟看得清楚一些，让自己去与重断说个清楚，老龙王已死，说不定重断能放他一……重断虽有一颗冰冷心，看似刀枪不，其实心深仍藏了一份柔，若让他拿了镜面予他看，确认了前尘往事，应当是能让容千戟离开的。

“再后来，冥界以北，近乎都落了重断的手中，鬼门关一战，重断兵不血刃，只迎敌，赢了五方鬼帝的赏识……你看他如今威风凛凛，万事不放心上，其实都是因为那几百年里，他受苦太多。”

他为心神，自能窥探一二，却正是这双刃剑的技能，常常使他自己都容易迷陷其中，与被试探者同受，绪起伏。

“慢着！”

解铃还需系铃人，种种杂念，恩怨了断，他帮到此了，其余都需容千戟自己救赎。

唐翦连气都再叹不，才张

从此山长，三界往生，不复相见。

他说完这一席话，甚至有些后悔将重断的过去就如此剖开在容千戟的前，无非是将两人之间的间隙行和好，他倒像是个多闲事的人……可现如今，若要留容千戟一命，以重断的，他帮不上太多忙。

上神界受难之后如若不再成仙，又不可从这世间抹去，便要忍受魂魄撕裂之浩劫，容千戟略有耳闻，幼时只觉得残忍，如今亲耳听见自己所之人承受了如此酷刑，倒好像那撕裂在了自己心间，痛得呼都乱了方寸。

聪慧如他，并非不是没有怀疑过重断受了苦，也试图询问过，只可惜被关了如此多天，重断白天尚在人形时，看向自己的神常是冷漠而疏离的，直像一捆铁绳封了他的嘴，半个字都吐不。

“我想说，我定不违此誓。”

猛地蹲来，容千戟用一只手捂了重断的嘴，连气都小心翼翼：“切莫说那不吉利的话，什么天打雷劈，魂飞魄散，你不要再说了！”

唐翦长叹气，：“肉魂魄撕裂之苦，他受了整整十来次，我那时已颇有修为，在山巅同神习武，常能听到蒿里山震动，天光乍破，想又是那天打来的白虎遗孤，又受了些难。”

我，定不会让你孤家寡人。”

而容千戟如今听完这一番话，倒是有如当一棒，他忍了如此之久，心碎成块，换得这世事捉他般地一句“魂魄撕裂”？

唐翦一便看穿他的心思，面朝容千戟的那一弯唇角仍是带笑：“你与重断如今皆因对方家破人亡……虽不是直接原因，但也为间接，你在寝日日夜夜地守着他，可曾想过，你二人之间那不可逾越的沟壑？”

容千戟朱砂痣愈发地，喜：“若违此誓？”

容千戟一双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茶盏，衣襟半敞，靠在床低垂着眉，那颗鲜红的朱砂痣得厉害，他一抬，只觉这龙床帷帐，目雪白。

重断先是一愣，随即展颜一笑，原本冷的轮廓都生动起来，“千戟，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第十七章

他深无力，双手绞得死紧：“今日你所言，我……我从未听过半分。”

唐翦言毕，端茶的手腕都有些轻颤，他几乎无法去瞧容千戟的中神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