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戟步了龙形图腾在天上，大约能维持一个时辰，脚的山峦河川被雨淋得通透清新，他不禁闭了闭。

重断冷笑一声：“表面越是净之地，反倒藏了越深的污垢，你们上神个个金制玉造，却是都带了层面，永远不知心。”

容千戟当作未听见这句，自顾自地说：“你可见过天供佛的祈殿落雨，一到晨起，满庭风……”

这个对他态度乎意料的小龙王，如今立在云雨之中，栽眉，远山鬓，相是他在蒿里山闭关受罪时都未曾见过的好，特别是那双……

，容千戟收了手，天边再次破万里日光。

他望着天庙上自己的塑像，是许久未新修缮过了，还是那个满脸稚气的少年，神韵颇像，那颗朱砂痣得烈，倒真有那么些真人就立在那的意味。

“你为何不杀了他们？你如此憎恨三界条约，憎恨皇权神势，你可有想过灭了这三界？”容千戟问。

容千戟见他面阴郁起来，不敢再多问，他在天庙的祭坛上重新施法过后，从空中

里面是他今生未曾见过的。

重断也在看小龙王的塑像，看久了越发觉得熟，再看看容千戟，他没由来地觉得，小的那个塑像，反倒更加让他觉得亲密些。

重断听他忽地不接言语，便侧过瞧他一，容千戟深一气，慢慢地说：“可与长安城媲。”

“我？”重断说来讽刺，不愿再提，只：“撕过数次的相，何来好看之说。”

重创过后，他的龙形持不了太久，全程都在重断的庇护之，二人自然挨得近，容千戟大气不敢，满，满心，都是重断的仙之气，混杂在一起，竟意外地勾人。

可是论谁都知，天上神，怎会挨淋，连雨都不会落到我们上去。

“是么，”重断理他了，“三界常言天之乃世间之最，可我倒觉得，人间甚，天比不得。”

重断从到尾，不过是位旁观者，他冷对着这一切，他曾唾弃的可笑世间。

重断低的一瞬间瞧见他睫上坠落的雨雾，怔愣半晌，应：“我只恨天神。”

他暴戾，恨天神主宰了所有，恨他一族上百人被屠杀了满门，他不记得自己曾有过的瞬间，不记得往年每逢梅雨时节，小龙王会为他捧一抔人间的雨。

“容千戟，心疼的是我。”

容千戟忽然挨了夸，从前的重断也是这般夸他，但分明少年时的重断也是那般丰神俊朗，快意潇洒，常有小妖混天界来看他，惹得容千戟气了好几次，有一次气得重了，跑走的时候绊了跤，他慌张着爬起来，不敢让人看着他这般丢人的模样！

你打了一把伞，立在雨中，说宿雨未收，叫我一同去看。

那日布施之后，雨后初晴，容千戟被重断带着隐前往了一趟天庙。

待他起了，重断从转角奔来，抱他，问他摔疼了何，容千戟闹，说摔得心疼，重断握了他的手。

“果然是上神，”重断，“相都是天界之最，这三界还有谁能与你相比。”

回忆到为止，容千戟莲花灯的手微微颤了些，偷偷去瞥重断的面庞，说：“你那时，也这般好看的。”

容千戟知他对天深恶痛绝，却还是忍不住问：“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