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学富五车，词赋妙，论书法，更是冠绝南北，无人能及。邸是王公的首徒，常随侍王公侧，想必对令使的字迹、行文习惯极为熟悉吧？”

秋姜却毫不退让：“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到说，谁会传去？你若真的敬重令师，何以在意一副书贴？又非冒认自取，就当学习临摹了。”

秋姜的书法也是一绝，自然能看他的功底绝非自己可比，心底又是欣羡，又有些妒忌，颇为微妙。

秋姜心：像王恭的喜好，若是这人自己，恐怕喜好更为灵动跃的小楷居多。写的也不会是什么，而是什么的了。

沈仲容等得久了，心里就有不耐，好不容易元梓桐来，立时便笑：“县主真是千呼万唤始来，不知这次准备可充分了？”

元梓桐了然，忙叫婢女去置换，回：“郎君心思缜密，阿叹服。”

元晔轻嗽一声，好似不经意般避开了她的目光：“步蟾，奈浅薄驽钝，未得蜚冲。家师时常训诫，督导晔勤学苦练，不过晔过于懒怠，太过辜负，亦极为羞惭。”

元晔苦笑一声：“三娘何必如此咄咄人？晔敬重家师，怎可肆意伪造家师字迹？岂非不恭不敬、不孝不义？”

李元晔写的不是什么名家字帖，而是一卷，很醇正的行书，秾纤间，恍若行云，大气端方，还未写完便气象天成。

元梓桐：“你别得意，这次定叫你输得心服服。”

秋姜双手一抵，朗声笑：“君一言快一鞭。”

元梓桐捉着披帛一角轻轻应了声，退后一步，面颊有些绯红。

婢不刻搬来书案，铺展开一卷藤纸。李元晔却皱了皱眉。元梓桐：“有何不妥？”

这次，婢照吩咐换来了质地糙、又有些旧损的麻纸，元梓桐便要为他研磨。元晔抬手微微挡住，对她一笑：“晔始自习字，大兄便教导‘研磨需自己’，是以不敢假手于人。县主份尊贵，请于一旁稍后。”

元晔被她得没有办法，却也生不起气来，终是妥协：“三娘切记，了此间，此事便都烂在你我心里。”

秋姜莞尔笑：“正是如此。”回却见元晔负手而立，笑望着她，目光深沉，忙回过神，若无其事地告辞退了去。

彭城县主见他这样为难，心有不忍，神不由有些动摇。

写罢，他将簪笔轻轻搁在一旁，：“若要以假乱真，还应蒙些灰尘。”

“邸这推脱之词，大类相似，可以换个花样不？”秋姜懒洋洋地掀起唇角，“‘江陵檀郎’若是浅薄驽钝、散懈懒怠，天士人岂非都是瞎？昔年范阳登雅集之时，少傅、少师莫非都吃错了药，大雾蒙了？”

他伸手拂过这张藤纸，：“家师幼时适逢战乱，举族迁移时落坊间，贫寒困苦、几乎无几生计，便用麦秸在地上练字。虽然后来回归祖地，生活优渥，却极为珍惜纸张，素来只用最普通的麻纸。”顿了顿，又，“既是仿造，哪有用新纸的理？”

“县主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