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明白不明白？哪能这麽随便给别人？好了，别闹……”

“我是认真的，拜托你收xia，好不好？”

“不不不……我不能要，”舒念苦笑著连连後退，“别胡闹了，我跟柯家一dian关系都没有，平白无故受这麽一份大礼，太荒谬了，小洛，你别拿我寻开心。”

柯洛一脸空dong的失落，手还保持著半伸chu去的姿势，垂xia睫mao默默站著，半天不说话，只是发著呆。

“小洛？”

“你真的不要吗？”被遗弃似的微弱声音。

“小洛，这不是开玩笑的，实在不能收……”

“我只是想送你东西而已，不要你回礼的，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觉得有压力，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送给你……”

柯洛把手放回kou袋里，半低著tou，在地毯上无意识地来回磨著脚，“……你是害怕收了这个就得zuo什麽来回报我吗？完全不用的，你肯收xia我就很gao兴了……”

“不是的小洛，”舒念心脏又开始发疼，忙过去安抚地握住他的胳膊，“我不收也就只因为不能收而已，这不合适……”

他想说我不值得你这麽对我，但没说chukou。

柯洛的yan圈已经红了，本来谨慎地向里撮著的嘴唇微微撅起来：“可是我……只有这个了……”

“那你想要什麽呢？我没有别的可以留给你……”

“我想把我有的东西都给你……你能明白吗？”

舒念“恩”了一声。他当然明白这种心qing。

“我除了自己，就只有这些。我的ganqing你已经不肯要了，这个也不要吗？那我……我能给你什麽呢？我有什麽是你愿意要的？……”

舒念几乎是脱kou而chu：“我什麽也不需要啊。”

柯洛呆了呆，有dian亮晶晶的东西在他的长睫mao上闪了一xia，舒念没来得及看清，他就转过shen，还是维持著手cha在kou袋里的倔qiang姿势，小声地：“明白了，不要就算了吧……晚安。”

“小洛……”

“我去睡了，行李你不用再收拾，我不会带的……我用不著你可怜我。”

舒念叹了kou气，抓住他肩膀ying把他转过来，少年红通通的yan睛和qiang忍著的yan泪让他有种伤kou被牵动的疼痛。他用长辈最温柔的动作把自暴自弃地chou噎著的男孩抱在怀里，摸著那分明已经jian实起来，在他面前却又莫名脆弱的脊背：“傻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柯洛压抑了很久似的爆发chu来，啜泣著揪紧他的上衣。舒念和他相互拥抱著，只觉得越来越ruan，ruan得无论如何也说不chu“不”字。

不肯接受就是遗弃，他知dao不收的话，在分离的漫长时间里，柯洛就孤独得连一dian可寄托的想念都没有了。

“乖……”舒念反复安抚小动wu一般抚摸他的背，“好吧，我先帮你保guan……等你需要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拿回去，好不好？”

他也顾虑柯洛年纪太小，所拥有的和能承受的不成比例，并不是件好事。自己替他负担一两年，其实也未尝不可。

对著柯洛，他心里不论什麽时候都是充满父亲般繁琐的chong溺。

远远看著那个益发瘦削的shen影消失在大厦rukou，谢炎才一言不发开始倒车，掉转方向。

他也觉得自己这样有dian像跟踪狂，但控制不住，不知不觉就跟过来了。

刚才是又在超市碰到那个人──那家超市里舒念chu现的机率很gao，而且有规律，差不多是隔两天去一次，连时间段都基本相同，只除了上回不知dao为什麽没来，害他白等了两个小时。

他就站在离他仅有一步之遥的货架後面，不动声se看著他。舒念不论私底xia还是公共场合，都是温文又和气，拿过以後才觉得不适用的wu品绝对不会像别的顾客那样随手丢在附近的货架上，总是耐心地推著车绕上半天放回原chu1。

他就喜huan看他这样深ru骨髓的本分和认真，喜huan他在层层货架间走过时随意扫视的yan神，喜huan他抓起一个鲜橙放在鼻zixia闻闻看是否新鲜的天真，喜huan他在shui产区想帮忙捡起蹦到地面上四chu1乱tiao的青鱼时候的手足无措，甚至喜huan他挑选东西时候用拳tou轻抵在嘴唇旁边轻微咳嗽的样zi。他的每一dian琐碎的东西，他都喜huan。

喜huan得无法自制，有时候看著看著，就会有chuan不过气的gan觉。

他也知dao他从那一天以後就一直住在柯家那小少爷的房zi里，到前几天柯洛走了，他也还是继续住在那里。

每次一看到他熟门熟路开著车“回”到那地方，谢炎就忍不住想咒骂。如果是在以前，他早在大脑运作之前就先冲上去了，而现在却只能在车里对著无辜的挡风玻璃猛飙三字经。他不是不敢，他只是还没想清楚。

冲上去以後又能怎麽样呢？把舒念抢回来？那抢回来以後呢？又该怎麽对他？

如果这次让舒念回来，那就是一辈zi。

要是他还没zuo好一辈zi的准备，就不能让舒念回来。

以前那种胶著的暧昧不清已经不能再用了。

他从小被教育要为自己的一举一动负责，但惟独忘了把舒念包括jin去。所以可以那麽任xing，那麽恣意妄为，那麽本能。

但其实，舒念恰恰是他最该负责的。

谢炎抿紧嘴唇用力踩著油门，他喜huan舒念，可他gen本不是同xing恋，除了那个人以外，其他同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