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手紧握住刀柄，由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的，可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像母亲这样的女人，会自杀。我抬起，正好面对着母亲的手，发白的手背上，骨脉络清晰可辨，指甲里藏着暗红的东西。我的心一抖，再看清楚，确实是暗

我的命很，没死，只是后脑凹了一块，那里变得的，连血都没一滴。

第二日，我是被阿若的尖叫声吵醒的。我循声冲到母亲房间时，房门大开，阿若倒在门槛，手指颤抖着指向里面，她的脚边，是个打翻的盒。她看到我，面苍白，抖着声音：“相公......”

我的思绪，被那的烟唤回来了。手忙脚乱地扔掉烟，我边拭着冰冷的手边往房间走去，明天还要早起。

外祖母很不兴我一直叫她为外祖母，因为父亲是赘的，我随母姓。外祖母听到我叫她时，总会冷冷瞪我一。但是，年幼的我，奇地固执，从不改。

会离开那里，与母亲一起生活，是因为我差就死了，差被杀死。

我蹲去，把埋在她冰冷的手边，泪没有预警地来。即使到死，母亲还是没能忘记父亲，她上的簪，是父亲送的定信，听说是父亲祖上留的。他们离婚时，我记得母亲把它扔回了父亲手中，为什么现在竟然在母亲上？

那一夜，我睡得奇安稳，没再听到什么怪声。

七、葬礼

大人们都以为是小孩玩耍，不小心掉来了，责备几句，也就算了。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与苏芫皓保持着距离。那时母亲正与父亲办理离婚，闻讯，大着肚赶回来，劈就是顿骂，骂得我都短了一截，还与外祖母闹翻了，连夜收拾东西回了镇。

我向屋望去，窗帘拉得很紧，屋暗暗的，对门的床榻上，母亲仰面躺着，发梳得油光可鉴，发髻上斜一支翡翠簪，上那套大红描金的大襟衫，正是小弟婚礼上母亲着的。那对祖上传来的，据说是慈禧穿过的弓鞋，也完好地穿在小脚上。红的血，映得那衣裳更加明艳，而那些早已涸的血，来自母亲前的那把刀。

全都是真的，不过，有一，我到现在还很在意，那就是，那些绿光，真的是坟里的人来透气的吗？有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起来解手，无意间往窗外瞄去，看到几个黑的，像竹竿一样的人形，从坟里爬来，晃了几晃，又倒去了。

我手足冰冷，脚步虚浮地走屋，站在母亲床前。她脸上化着淡妆，描眉敷粉，胭脂腮红，看起来与年轻时竟毫无二致，特别是嘴角边那抹尖锐的笑。只是那双刻薄的，再也不会睁开，松弛的陷，底的珠，好像没了。

有一次，我们几个小孩爬上那座塔，古旧的回旋梯上，我走在最后面，而在我前面的是苏芫皓，那时候，他跟着本家的亲戚来玩。到了第二级阶梯，他突然回，推了我一把。我顺着梯，落到地面。掉来时，我的睛睁得很大，一直看着苏芫皓面无表的脸，越变越小。

然后，我听到门开了，细看，屋里跑个小小影，往后山去了。我睛，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