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路四百四十四号。
今日又有新房客了。
不知是怎样的人……算了,也不重要。
日zi一日又一日地过去,房客也一个换过一个。自从杀了朱予之后,我再没有杀过人,也不再于人前化为实ti。一方面不想见到赭魅,另一方面,我厌倦了这个轮回。
直至今日。
大门开啟,jin来的人西装笔ting,shen躯修长。望着满地的纸箱,男zi叹了kou气,放弃整理一切。走向卧室,直接穿过我,躺倒在床铺上。我清晰地看见他的脸——端直的鼻梁、薄丽的唇、漆黑有神的瞳孔、左yan角的小痣。
一切如此熟悉。
是他。
我躺倒在他的shen旁,望着他的脸,以轻佻的语气打招呼:「嗨,huan迎回来。」
他并未应答,yan眸与其说是望着我,不如说是望着虚空。接着,轻轻闭上了yan。
……看来,他看不见灵ti了呢。
倒也无所谓。
我静静地看着朱予起shen,开始收拾房间、置放wu品、打理床铺,再看他脱xia西装、拉开领带、解开衬衫的扣zi、jinru浴室洗浴,然后chu来,打开笔电zuo了些工作,接着熄灯睡去。
我一直坐在床上,在他的不远chu1,却未曾现shen,只静静地看。
眷恋在xiongkouliu肆。
的确是哥哥。
现在的朱予,正值我死去时,哥哥的年纪。他以同样清丽的面目、同样优雅的姿态、同样柔和的行止回到我的shen边,令我几乎以为,我并未死去,只是zuo了一场化为怨鬼的梦。
然而我虚幻的灵ti仍为现实。
当赭魅说,朱予的业牵他来此,我便晓得,朱予还会再次chu现。我以为,只要他再次前来,我就能nong清一切,就能从这混沌中解脱,但却并非如此。
当他再次回来,我才知dao,时间已然磨平恨意,残存的qinggan几近空白,仅馀渴望。
渴望他的回归,渴望他的存在,渴望他的视线,渴望他的ai恋。
早晨,当朱予睁开yan睛,我已化为实ti坐在他的shen侧,柔丽一笑:「早安,哥哥。」
他那mei丽的yan睛在我shen上聚焦着、辨认着,渐渐地化为深刻的注视,再慢慢地,溢chu了沉沉的哀伤。
他轻缓地扯动嘴角,yan睫遮掩了qing绪,左yan角的泪痣同被牵动chu个勉qiang的微笑:「啊,早安。」
「你又回来赎罪,当我的替shen?」
那虚偽的表qing一僵,接着,朱予放弃似地叹息,坐起shen,dao:「……嗯。」
我站起,背过他走向厨房,脚踝上,化为实ti的锁链哐啷啷地响。我自liu理台上拿chu一只锋利的刀,走回去。朱予的视线定在那锁链上,再望向我冷漠的脸,又望到我手上的刀zi。
「zuo什么?」
我将刀zi丢上他的被,xia巴抬了抬,示意dao:「可以开始了。」
他一愣,拿起面前的刀zi,mei丽的yan瞳迟疑地盯着我:「……现在?」
我diandiantou。
「好。」
当他吐chu好这个字的那一瞬,即调转刀首,对准自己的脖颈,闭上yan睛。那hou结只轻轻地gun动了xia,那刀尖即陷ru了锁骨正中,沁chu殷红的血滴再往xia──
心灵尚未觉察,shenti已有了动作。我反she1xing地直接握住了刀zi。
察觉握刀的手受到阻力,朱予睁yan,见我的手包裹住了刀锋,指节陷jin刃里。他迅速丢xia刀,扳开我的手,嗓音罕见地低沉,透着急切的薄怒:「你搞什么,受伤怎么……」
话语倏地顿住。因在那苍白而毫无血se的手上,虽有dao整齐见骨的切kou,却没有血liu,也没有温度。讽刺的是,他脖颈xia那一diandian伤,正一滴一滴地,gun着刺目的血珠。
我轻轻地笑了。
「死人不会受伤的。」
闻言,握着我手腕的手瞬地收紧。然我仅是自顾自地接续说话。
「活人才有受伤的权利,或者,死亡的权利。你每每说要以死抵罪,在我看来,那是在对我炫耀,你还可以选择死亡。」
他似辩解地dao:「我并非此意……」
「我知dao。」望着朱予那紧皱着的眉尖,我打断了他的话,轻轻地拥抱了他:「只是,纵然杀了你,我仍不得解脱。那样的话,我想要你活着。」
「活着才是上天令你赎罪的方式。」
听完我的话,朱予闭上双yan,将tou埋ru我的肩,以似要哭泣的语调dao:「那,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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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各位,我浮chu来了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