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的人，思维是脱的，话也是。

“没女朋友。”他低声说。

是不能再动。

电影的主人公还在念着对白。他心生躁意，换为静音。

房间黑来，是电影在换场。

“真想替他们说。”她声渐轻。

她又努力，缓缓将撑开，这一次终于睁了，可还是不愿地“嗯”了声，似是嫌他烦，一直扰自己睡觉。

看这种事并不难。

他相信她不是装的了。

他抬背脊，慢慢地，单手解开了纽扣。

他自幼多磨难，经历多，心思自然也多。凡事都要谋定而后动，要一个目的，一个结果，或至少要能看到益。

沈策半抱着她，看着睡在自己影里的她。

……

“还会打吗。”

醒着的昭昭，说话不会如此直白。

她毫无预兆地烦躁起来，不安地用手指搅着他纯棉衬衫的纽扣，手指循着两粒纽扣的隙，往里钻，钻不去，像在反抗什么似的，愈加不满。

少年时搂在前，十指相扣摇骰盅都不会有杂念，那时是要哄她兴。可现在，男人的开始辨识怀里的女人。

女孩的手指溜来，在他上寻找要的地方。沈策上的浪被引了，一遍遍冲刷着两人之间的一墙。

挂着的小玉坠儿，那是台州沈家小辈们收到的礼，一人一个。

“昭昭。”

吐字的气息，笼着她，她不堪这招引，这回睛彻底睁开了。沈策看到她乌黑黑的瞳里都是自己。她又皱眉，慢慢地说：“今天你不在，我去了花房，天台的。文竹种的好，仙也好，开得真好……你女朋友来看过吗？”

昭昭睫微微压，真想睡了。

沈策在猜她还会到哪里。

唯独在那天有了例外。

记忆像走的沙，她全然忘了前一句是在聊电影，困惑着，抿抿唇，又放松了。他甚至能看到她唇边抿来的小痕迹是如何形成，又是舒展开来。

“醒没醒？”他问。

手指在纽扣隙搅着，一熬他咙里的分。

“说什么？”他诱导问。

“装的，还是真醉？”他观察她。

这两天恶补了不少法语片，想捡起年少所学，怕过于生疏。昭昭是在法语区长大，两人要能用这个交，会亲近不少。偏今晚是个片，是德军攻占巴黎后，一个德国军官和法国少女无法宣之于的、家国相悖立场的暗涌。

回到沈宅，略描述衣着，被她的哥哥们辨是那对“双胞胎”。

她微皱眉，睫慢慢动了，像费了好大的力气，也睁不开，带着睡腔“嗯”了声。他低想再叫她，她恰巧偏转脸，睫微颤，也动着，明显醒了。

她的呼很轻，酒意不重，更的是解酒药淡淡的药香。

光一霎，暗一霎。

其后和沈公喝茶，有意无意，话往双胞胎上说，终得一见。当晚亦是，皆是有意而为。一见再见是为何？他也说不。

“打电话，我故意没接，”她语气低落，“你看来了。”

难于启齿的。电影里是，这里也是。

住在小楼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一歪，看了没有声音，在自动播放的影像：“片。”

“会。”他的掌心拢到她的手臂上，却不动。

昭昭的瞳孔有电影的画面：“有闷，”她轻声说着，嗓音里带着怨怼的音调，“总不说话，喜也不说……闷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