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窈兰抿紧了嘴唇，她一时半刻也不知说什么好。

照常理说，一个化神真人本不该这样脆弱不堪，别人一刀光就能穿她的肉神识。

蓝衣女修还是没退缩，她紧抿的嘴唇微微上扬，竟波漾笑了来，“若能死在你手上，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

怕是那为难，也只是稍稍的犹豫罢了，不值得楚衍为之改变心意。

好在楚衍也没拦着他们，他任由太上派长老从他旁掠过，都无半反应。楚衍只是紧盯着李窈兰看，仿佛天地间再没什么东西，比前的女修更有趣一般。

真是好说辞好心思，轻而易举就毁灭誓言，杀得太上派措不及防战战兢兢。

在这样的神面前，不哪位女修都免不得觉自己被轻贱。

见自己神魂逸散而，李窈兰还是怔怔的怅然的。

但所有常识公理，在面对楚衍的时候，又何时起过作用？

“楚真君曾经说过，你只想安稳度日，绝不会主动上门寻仇。”

然而李窈兰直脊背站在原地不动，就连睫都没眨一。她就那样平静端然地看着楚衍，神中漾着悲哀与怜惜，更多的还有不可毁灭的韧。

他们俩仿佛是闲聊叙旧一般，言语淡淡一切如常，好像楚衍不是杀上山门无人可挡的叛徒，李窈兰也不是孤注一掷看破生死的痴愚。

“哦，那就好。”楚衍敲了敲刀背，“毕竟整个太上派，真心实意待我好的人，除了他就只有穆静雅了。若要让我杀他们，我还真有为难。”

“不是我想主动寻仇啊，只因你的心上人算计我。”少年大能手指一弹，刀锋在手冷光在，“我人太傻又没势力，思来想去憋屈了好久，唯有一把刀脆杀上山来，讨要个说法。”

“楚真君。”女修立刻变更称呼，这一声真君叫得诚心诚意，无有委屈更没不敢。

“我为他而死因他而生，天底不会再有我这般幸运的人了。”

少年大能没说话，绯红刀刃在他指间连晃，颜绮丽分外艳。楚衍漫不经心地盯着那把刀，又漫不经心地问：“苏青云呢，怎么他没来呢？”

是有趣也是玩味，像在端详一件线条完颜绮丽的瓷，只欣赏她外形之，而不在意她的涵她的意愿。

她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

“楚师弟。”李窈兰嘴唇颤抖，终于吐这三个字来。

而楚衍长长地叹息一声，带着怀念与惆怅，“原来都过了三百年啊，可惜我都不知。”

“我呢，也没那么多时间同李师耽搁。之前你我的那分，早在上次耗得一二净。你不让开，我可真不留了。”

谁都能听得，楚衍半是玩笑半认真的话音中，掩盖了怎样的杀意森然，是迫在眉睫凝而不发的可怖。

临走时的神里，还带着担心犹豫与不舍。

“我已被太上派逐师门，也早就不是你的师弟。”楚衍轻轻摇了摇，当真十分遗憾一般。

李窈兰静默了一瞬，还是好端端地答：“穆师未能渡劫，舍弃肉转世重修，已经足有三百一十四年。”

“自你离开太上派后，师父就一直闭关不。”

话音未落，李窈兰就觉得她心一凉，凉如冰寒彻骨，所有气力逸散的极快，温度从指间褪去，也模糊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