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多年,卫惊鸿都能回忆起那一日,常尽深陷敌阵,中数箭,落了,被自己背在上往军中营帐赶去,终是未能救回来。
第四十三章(完结)
论年月岁数,常尽还比他略小了三个月。
第四年,北国皇帝淮宵传位于新皇储,帝不知所踪。
她看到,曲辞后,是一匹明显才从战场来的胡,大而威猛,蹄上还沾着血迹斑斑。
,散了半边,连忙站起来,仔细看这人的脸,是曲辞。
「故炀,我们今日在此,面朝大裕,背枕山河……我们一言为定。」
第五年
他了个梦。
弥留之际,常尽前闪过他们江湖少年,纵狂歌,血战沙场。
他们七个人,坐于林间落红之中,谈笑风生。
「笑笑……溪,原儿……都……」
卫惊鸿多年未娶,育有一,为府上侍女所生。
葬当天,北国罢朝一日。
秋声独树,烟云澄远,上青年战横刀,掀起边疆尘沙三万里。
大裕战神常尽将军英年早逝,折损战场,为天讣告,举世皆惊,吊唁之人从别国赶来的不计其数,英雄冢前,早早候了无数黎民百姓,等着送这帝国功臣的最后一程。
那时,他们中尽是快意恩仇,前刀光剑影都不曾放在心上,只为心中的念想所战。
临国最后一战以草莽之势收尾,大裕皇帝御驾亲征,接过牙大纛,拿常尽将军所铸战端的临国重镇,一举攻破。
同年,大裕皇帝收长公主方杏儿之为太,将公主与河西郡王贬为庶民,赐一府邸,安置于皇城之中。
此乃世间一大切肤之痛。
梦到那年夏日炎炎,垂帘树,暑气风过。
常初呼一窒,忽然觉得心猛,难受得紧。
后者郑重允,见常尽缓缓闭目,心中摘胆剜心,满血泪,颤抖双唇,再不能言。
听北国当地坊间传闻,帝得此消息后,大恸数日,闭目不能言语。
她还未来得及气,便听得那殿前的将领,重重地把一磕,声:「末将启禀皇后娘娘!」
战死那日,常尽瞠目赤血,气若游丝,在临去前,拿握过无数刀枪剑柄,挥过万千军中号令的大手战栗不止,将扶笑与一双儿女托与卫惊鸿。
扶笑低声:「我这半生,救了天人。」
往后七日有余,举国大丧。
「节哀!」
鸣金收兵,皇帝率大军凯旋而归,往后三年,休养生息,不再对外征伐。
常府上,由扶笑领着常溪与常原,泣血稽颡,以致谢忱。
方故炀不顾群臣劝阻,给战死边关的常尽举行了大裕级别仅次于自己归天的丧葬仪式,以皇亲国戚,是王爷的级别。
「唯独没救得他。」
年幼的皇储一如往日绕于淮宵边,一双稚的手轻叩住他的手腕,声气地问,父皇何事悲恸?
去数那地上的飞花落,好不快活。
「一言为定。」
葬那日,棺柩半截了土,扶笑一素白,轻轻拉了拉卫惊鸿手腕上系紧的白麻带,似是那乱箭攒心,尽数刺向了她上。
皇帝手捧一杯薄酒,洒向大裕皇城的江面,以作长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