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那是个乐观的老太爷，即便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还是努力求生。

容白依旧没有正面回答江岩柏，他是一定会走的。

“他苦了一辈，临老了，也享了把儿孙福。他虽然说不来，但是我知，你是他得意的好孙。”乔老太微笑着看着江岩柏，语气温柔，“他以前就对我说，我们家岩柏以后肯定是有大福气的人。”

乔老太冲江岩柏说：“他是熬不住，累了，想要休息了。”

他的父母，他的家人，他所着的那个江岩柏还在等他，等他回去。

赵荷转过去，李大壮的肩膀微微耸动。

容白慌了：“你怎么这么想？这世上没有比你更有用的人了。”

赵荷握紧了李大壮的手，他们夫妻不善言辞，自己都悲恸不已，又怎么来安江岩柏呢？

江岩柏沉默着接过巾，走向浴室。

乔老太没有再哭了，明明是最悲伤的人，她却打神安自己的儿儿媳。

他不能留。

容白的心一一的疼，疼到他何时泪了自己都没发觉。

李老太爷的坟在山上，棺材土的时候，容白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灯已经关了，室一片黑暗。

“你还是要走。”江岩柏崩溃了，他让容白面对着自己，近乎歇斯底里地问，“我能把我的心掏给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我什么也不要了，你留，留好不好？”

容白轻抚着江岩柏的背，不发一言。

江岩柏翻抱住了容白，他的埋容白的肩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又带着恐惧与祈求：“你别走，你留吧，别离开我。”

江岩柏怔怔地看着乔老太。

“你别难过了。”容白说，“都过去了，别想以前，要想想以后。爷爷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他疼的孙这么难过。”

他冲车里的家人说：“我没事。”

江岩柏终于忍不住了，他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压抑着哭声，压抑着呐喊，泪不听使唤地涌而。

江岩柏的声音沙哑：“我不知，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你去洗个澡吧。”容白把净的巾递给江岩柏，又把房间的床单被套都换了。

只有乔老太，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家人。

江岩柏了气：“我留不住爷爷，我想尽了办法挣钱，我想让他们过上好日，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呢？”

在她看来，自己的丈夫只是先走一步，而自己，很快就要追上他了。

现在的江岩柏已经无法承受失去任何重要的人了。

容白叹了气：“爷爷一直躺在床上，吃喝拉撒没有一样是能自己解决的，就像说的，他是真的累了。”

这天晚上，江岩柏并没有回家，他被容白带去了容白的家里。

“他以你为荣。”

他看着棺材土，看着棺材被掩埋，容白抬看天，阳光苍白的令他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幻觉。

所有人的神都很肃穆。

活到那个地步，求生已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人。

他让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反而是乔老太，她握住了江岩柏的手，轻声说：“他也该走了，这么活着，他也累。”

江岩柏沉默了，过了良久，他才说：“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