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铎半儿不生气，也不尴尬，在她边坐了，修长的手拨过一地儿荒草，挑了青葱的，连起，信手地剥去了底的须，掉了黑泥。

那天过来，苏青一个人坐在天井里掰一狗尾巴草。林铎蹲在她面前跟她说：“这样掰有什么意思？我给你编小兔好不好？”

林铎欣然应允。

……

林铎军装笔，站在逆光的讲台上对他们微笑，让人如沐

她一直都以为他对她只是纯粹的兄妹之，真没想到，毕业那天他会跟她表白。

很孤僻，可以说是生人勿。苏策南想跟她说说话她都不搭理，也就爷爷苏平瑄不会被她排斥。

苏青。

苏青这人，说怂也怂，遇到事只会逃避。要她当面用伤人的话拒绝林铎，她是万万说不的，一是他俩这些年交匪浅，她在南京读书的时候，他带着那帮发小特照顾她；二是他父母和苏策南关系都很好，他的母亲胡陵对自己更是呵护备至，大学时还常带她去买衣服买零，几乎是把她当了亲生女儿。

仿佛是猜到她在想什么，林铎低搅拌咖啡，顺便给她解惑：“这次军备预研范围很大，参加人员也没有什么大的局限，我跟上面打了报告，带着南京装备代表团过来的。”

可是，林铎这人别看斯斯文文的，可不是个善茬，难缠得很，苏青是怕了他了。

林铎伸手就把狗尾巴草编成的小兔敲在了她的脑袋上，笑：“可吧？小兔，跟你一个样儿。”

第二天，她拿着整理好的课题表去研究院某科室提交报，原本负责指导他们的老师把她和杨惠珊、陆雅几个学员叫到了教室，给他们介绍：“明天去就要去611基地了，这是南京陆装来的林首长，这段时间留京公办，你们叫林老师好了，这段日的项目研究，就由他带你们。都给我认真，回来后，要是谁的考没及格，全他妈给我卷铺盖。一期结束后，乖乖回你们学校去。”

“预研答疑那天再喊吧。要是没人搭理你，就来找我，知吗？”

他把这放她面前晃了晃：“编东西，就要挑这样的，，又不能太，韧，不容易折断。”

两人就这样打开了话茬。林铎年长她几岁，很会照顾人，苏青没有别的朋友，这些年一直都很依赖他。

他比苏青大几岁，但人健谈，温文尔雅，跟这个年纪的同伴都相得很洽。

林铎快速地动起了手，手指很灵活，才一会儿就编完了——一只绿的茸茸的兔，底还有长长的，他着在她面前晃了晃。

来了上海几次，苏策南也明白了，他也不是个善于开解的人，想着同辈人说话总比他们隔代交要畅，门前就和林铎说了一声。

这一次，苏青抬看了他一，目光落在那兔上，神有些惊奇。

没想到他也会来北京。

苏青说：“那我得喊您一声老师啊。”

苏青当他是空气，压没抬一，还是一一掰着手里的狗尾巴草，似乎是在跟它较着劲儿。

苏青没搭理他。

他说的没错，这一行讲求很讲求资历，苏青这样连初茅庐都算不上的在校学员，连个后备名额还混不上呢。甭提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