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光的表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渗人的双目死死地盯着他。

雪化了又如何？

“你若不信，便去看看皇帝。我已助他重塑魄，虽不似夺魂那般厉害，却也能佐证一二。”

雪与雨，不过都是剑气之载。

尧光却仍平静如凛冬之湖，“你引我来此，不正是想要杀我？我来了。你可以告诉我，他跟你说过什么吗？”

阿秋再次提醒，“你的时间不多了，再过片刻，王上就再也回不来了。是你杀死了他，尧光，还是你，扼杀了他所有生还的可能。”

孟七七要夺阵，自然要将尧光留在阵中的意念全剔除，这对于尧光来说，相当于在他刺上一剑。

孟七七的心，从来没个正形，谓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阿秋摇，“你只能信我。从前它未诞生灵智，而王上魂魄已失，我便束手无策。可现在不同了，只要抹去它所有关于孟七七的一切，王上便能夺魂而生。”

尧光却只是抬看着他，沉默不语。许是他的神太过平静，激怒了阿秋，引燃了深藏于他心中的仇恨之火，他讥讽：“你不想杀他，可是他却想杀了你。修士要杀你，我们更要杀你，这普天之再无你尧光的容之！”

提及往事，尧光的眸中一丝苦痛。他的脑袋很痛，总有些嗡嗡嗡的杂声，仿佛这些年他所有的碎碎念都挤在脑中，让他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谁。

阿秋藏在袖中的手已然握紧了剑柄，全戒备，面上却还镇定自若，继续：“只要你杀了孟七七，我就告诉你，怎么才能让王上复活。”

霸的元力疯狂自剑尖灌地底，如光晕扩散至全城。八个在雨中逐渐化的雪球刹那间爆开，雪花纷纷扬扬如剑气四，冰冷的寒意将汩汩的墨池瞬间冰冻。

“事已至此，你还不想杀了他吗？”阿秋倚着栏杆，从三楼望。其实他也没料到孟七七竟能到这一步，他明明已经把护阵司给毁了。

“当真？”

圆剑，并非因为它有多特殊，仅仅只是刚巧在雪罢了。他伸手，最先碰到的是雪花，于是他便以雪为剑。

尧光却：“恐怕我一旦杀了他，你便会想办法至我于死地。”

“还不服？”孟七七勾起嘴角，一个邪气的笑，握着秀剑的手掌银莲闪耀，而后他单膝跪地，一剑刺。

阿秋被人戳破，却也不恼，只：“看来对于你来说，王上还是不如你自己的命重要。当年我去那个村里接王上的时候，应该多留一会儿将你杀死，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尧光不答，此刻的他仿佛一个从棺材里爬来的还魂之人，脸发白，一双睛尤为渗人。

“噗……”天宝阁前的尧光，蓦地吐一血来。他踉跄着撑住阁前的红，回首望向玉林台的方向。

“你大概不知吧，那肋骨不光继承了王上盛的生命力，更有养魂之效。我猜，孟七七就是那肋骨对不对？只要你杀了他，将他打回原形，再放王上的，我便能用族中密法将其复活。”

阿秋轻笑，怒意逐渐收敛，“你杀了孟七七，我就告诉你，如何？大阵上就要被他夺走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尧光沉默良久，沙哑：“我如何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