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唱的是光明媚，却字字啼血。

他安顿好晋恂和海秋，到郡王府正是清晨。王府上挂满了白布，映着皑皑白雪。到府中，四都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他蹲，一格格地打开妆奁，里是一整套翠面，工细，溢彩光。却独独缺了一对苏蝴蝶。

他抖开袖，缓缓展开手中的折扇，唱起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深秋，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战争开始了。

“师哥，表哥，”宣儿一大早就从外气吁吁地跑回来，“皇上退位，大清亡了！”

“表哥，你往账目上添一笔。新觉罗・晋容，送一套翠面。”

他一颗泪也没有，因为他实在无法设想这会是真的。一定是消息错了。小厮随时都会推开那扇朱红的院门，父亲就在门外，翻，大氅翻飞在后。

他望着满园凄清的雪，很多从未想起过的小事涌上心。从小，父亲便常常驻军在外，每次回来都带些小玩意儿给他们，画着老虎的小葫芦，七层透雕的象牙小球，每人都有一个，谁也不曾遗落。

母亲像平常一样，早膳之前要先一芙蓉膏。她脸上没有半分悲伤，缓缓一烟，语气竟有几分欣然：“幸好你阿玛是在皇上退位前走的。他若知自己戎半世，到来江山却叫人夺了去，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他正在院里练戏，在一个亮相上停了半炷香的功夫，一时缓不过神。

穿着西式制服的军人驻北京，也带来了阿玛的死讯。说他固守前线，死得英勇，虽是敌人也叫人敬佩。

父亲总说，晋容，你要好好念书，将来去留洋，看看洋人到底念了些什么书，才造这样威风的火炮来。

“但，但我听人说，皇上还住在紫禁城里，皇族也还照旧是皇族，还跟从前一样。”

他何曾能料到，这横亘了几百年的大清王朝，竟也有破亡的一天。他所的一切牺牲，忽然都变得荒唐可笑，枉费了这一番相思疾苦。

他清醒了半世，偏偏糊涂在这一件事上。他从来知富贵如幻梦，不能久长，却又生生将晋郎推回那一场幻梦里，自诩是为了晋郎锦绣前程。

“我倒是想就这么随他去了，不问后事。可你虽然已经成人，到底还是叫人放心不。我便再苟活几年，再看看你吧。”母亲躺在烟榻上，像说着最寻常的事那样，冷冷地说着生死。

晋恂在牡丹楼豪饮一宿，不省人事。海秋虽未曾见过郡王，仍然悲伤不已，加上外界的种种变数，心中惶恐，在家啼哭不止。

不，不一样了。

晋容一愣，泪才一回盈满了眶。是啊，于军人而言，为国捐躯，总好过亡国之辱。

寂川愣了半晌，关了妆奁，站起来。

到冬末，一夜之间，城里便挂满了青的旗帜。

“贝勒爷，福晋醒了。”侍从来唤，他这才从回忆中猛然惊醒，匆匆起。

寒冬未尽，院中桃树光秃秃的树枝伸向天空，在风中兀自摇曳。

外再如何兵荒乱，戏园里还是一样的闹。国家兴亡，到底离得太远，不如台上那一婉转动人的故事来得真切。

些疚。

“额娘说的是什么话，”晋容垂，“您是一定要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