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祖上，是土匪。

沈楼并不答话，继续稳稳地拦住温石兰的去路。那边粮草营的号角声断了，蛮人大军立时回防，将粮草从着火的营地里搬来，被埋伏在路上的沈家小将捉了个正着。

林信歪歪斜斜地倚在一棵枝叶稀少的秃小树上，看着策冲过去跟温石兰交手的沈楼，“你忘了，沈家祖上是什么的。”

“我爹死之前，曾经预料到自己大限将至。”钟有玉低声说，远的火光，映着与钟长夜有五分相似的脸，透几分错乱的诡谲。

沈楹楹连开三箭，悄无声息地死了对岸的巡夜兵，抬手，了个“冲”的手势。小队修士兵蹬着河一跃而过，快速冲敌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林信心中咯噔一声。沈楼重生回来，比他早了两年，在这两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林信重生那一年，所有被他碎魂魄的人才纷纷死去。

“你快些回京，莫在此地添乱。”沈楼将两人隔开，挥手赶苍蝇。

“朕也不知他为何能预料到自己大限将至……”

周良媛和元朔帝的话，忽然冒了来。钟有玉了涩的唇，“林不负，你娘是蛮人的圣女，会不会什么巫术？”

上古大阵的运行之无法考究，但在沈楼回来那一刻，便已经开始轮回。据说天赋极的人，可以隐隐知天。

“割鹿侯的母亲是圣女……”

“大晚上的你叫我怎么回？灵剑亮如灯，我这会儿飞上去，就是个活靶。”钟有玉赖着不走。

巡夜的蛮人在河对岸打瞌睡，待乌云离去，月光倾洒来，寒光骤然闪现。一支乌黑的箭，不知何时了过来，在巡夜兵反应过来之前，穿透了他的咙。

沈楼看向对岸，那里便是现成的粮草。

话音刚落，那边蛮人的粮草营突然起了号角。温石兰一惊，看向火光冲天的粮草营，“这就是你的计谋？毁了我的粮草？”

傍晚的时候，东先生问了一句话：“三日之后的粮草从哪里调？”

“半夜偷袭？这有什么用，人还是那么多人，等温石兰醒过来，怕是要包了饺，”钟有玉站在土坡上眺望，完全不明白沈楼这是唱的哪一，“莫不是粮草紧缺，把沈大给急糊涂了吧？”

钟有玉凑过来讨酒喝，睛却禁不住往林信上瞟。

月上中天，呼延河两岸营地里的火把早已燃尽。乌云遮月，草原顿时陷一片漆黑。

静谧了三息之后，敌营中骤然传来阵阵惨叫声，蛮人立时响了号角，大喊着敌袭。大批的兵将从呼延河最浅的地方冲过去，了火的箭矢梨花暴雨般从天而降，燃了蛮人的帐篷。

诅咒……林信垂目，看看自己的右手，上辈他一直以为是钟长夜杀了父母，亲手碎了他的神魂。如今大阵起，魂归原，上一世的恶果

目瞪呆的钟有玉，忍不住慨一番沈家土匪的本难移，转看向边不停打哈欠的林信。月光照着那双浸了汽的睛，显几分不寻常的深蓝。

钟有玉本是胡乱猜的，见林信脸发白，瞬间有些重脚轻，发紧：“当年你们都以为，是我爹派人追杀寻鹿侯，圣女的诅咒，会不会报应到我爹上？”

林信蹙眉，“你问这个作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