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离的视线于他们两之间微微移动，一言不发。

他为她画眉，为她抹上胭脂。他们拜了天地。

她是王家的童养媳，嫁人之前她连姓都没有。她知。

她已是双八年华，王家要娶她为妻。她一嫁衣坐于闺房，吉时将到，他忽然闯了来。

她从来没见过那样好看的人，也从来没见过那样有意思的人。她一日日背了王家人来这里，他便一日日给她讲外面的天地。他去过许多的地方，见过许多的人，知许多的字。他有一把剑，叫未央。

趴伏在田地里，浑是血，奄奄一息。

可怜她从不曾读过书，哪里知，这两句话，本是相反的意思。

他的剑，叫未央。

她有了孕。

你说呢。

永无止境的长夜，和旭日将升的黎明。

她呆呆看着他，他，“我把这两年的记

好不好，好不好？

“我有未央，你有破晓。”

她看了他许久，然后生生拖着他，将他藏在后山的一个里。她帮他拭了血迹，又摘了草药，给他敷了。而后黎明时，他醒了。

她于一个夜里，瞧见了他。

一时间，顾三愣了。

那甚至不是个问句，只是一句，你说呢。

顾三艰难，“敢问姑娘，可曾听说过顾清辽？”

她生了个大胖小。

若她不曾遇到他，她想必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王氏，日后生留孙，安安稳稳地睡在王家的祖坟。

她看着他，接了琴。尽那时，她本不会弹琴。

一天又一天的回溯时间，等的是谁？这衣，又到底是穿给谁看？

未央，破晓。

天将破晓，的晓晓。

他教她识字，教她曲谱，带她看人间的大好风光。他教她一笔一笔写了三个字，他说那是他姓名。

她听不懂，却一时低了，面上发。

可惜了，可惜了。

她叫晓晓，破晓的晓。他笑着，“长夜未央，天将破晓。”

”

疯了。全都疯了。

她，“你说呢。”

他笑着，“这琴，日后就叫破晓了。”

本，就是相反的意思啊！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后来那群人走了，他带她回了村。他坐弹琴，琴声悠悠，他弹了一夜，于黎明时分，将她送回了王家。

顾清辽。

“长夜未央，天将破晓。那个破晓，黎明的破晓。”

她低声，“家是黎明被王家捡来的，王爷爷是个书生，于是给家取名晓晓。”

她的视线缓缓移到窗外，又缓缓移了回来。仿佛一转，就是百年的沧桑悲凉。

然后那一夜，一众人找上门来。她不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知他面冰冷，额上青筋凸显，一一。

他们两长相对视，顾三可以瞧见她底深深的疲乏，嫁衣，红妆。

他递她一把琴，“我将它予你聘礼，你跟我走。”

日过得飞快，像滔滔的。

清寒观的剑法名动九洲，故而玄门思至清寒观弟，往往连同其佩剑一起提及。

比如，清寒观太上长老顾清辽。

她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天。

长夜未央，天将破晓。

他问，“好不好？”

他买了屋，安顿来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