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怎么也够不着。

郑文轩想去抱住他，想把他从黑暗中拉来，想让他不要这么难过，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不会再让他孤一人……

姚乐阳不知他是怎么了，只是看着这个人，她的心里就升起难以言说的难过。

“再见，晚安。”

第四十一章

他好像巨大的波涛之中，每一片浪花都映着他的样，然后他在纹的另一面，看到林沛然。林沛然伸手，手上着他们的对戒，柔柔地对他笑，像在说：

他呆呆痴望着阳台的方向，好像那里坐着他梦里的人似的。

着着，林沛然就被无穷的黑暗包裹起来，再也看不清面容。

他痴痴坐在鼓凳上，失落突如其来：“……阳阳……沛然他不在了……”

“阳阳！阳阳你看！……它发芽了

他看不见郑文轩，对着月光一边泪，一边说：“其实，我一都不喜你啊……”

鼓声和贝斯，不会再同时响起。

碗筷快刷完的时候，郑文轩冷不丁窜了来，他笨兮兮端着一盆泡在玻璃花盆里的绿萝，又哭又笑：

她收拾了郑文轩面前的空盘，见他坐在位上发呆，不再去打扰他。

他站起来，对照片上那个少年淡淡地笑。

用尽全的力气往前扑的时候，梦就陡然醒了。

他梦到的林沛然还是坐在那个熟悉的阳台上，手里握着电话，一个人孤独又单薄地坐在地板上。

他只剩一副留存着回忆的躯壳，真真正正的行尸走肉。

要熬夜了……一个人无聊的话，就看看书，等阳阳写完了我们的故事，我就把它烧给你……夏天多雨，雨天记得不要门，非门也不是不行，但记得带伞……有空就多运动，不要再生病了……一个人睡会不会有寂寞？人生一眨就会过去的，在哥去陪你之前……要盖好被，不要着凉……”

“……你看到了吗……他在哭……”

可真到了这一天，再多的后悔、再多的后知后觉，都填补不了心疯狂涌的愧疚。

他们两个人，再也不能合奏这首曲。

他的泪无法停止，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明明心没有什么悲伤的波动，可是泪就如同没有关好的龙那样，一直一直往，之后再漫来，执着地个不停。

姚乐阳跟他说，沛沛问她要过一个故事，她当初答应得快，却只当是的玩笑，本没把它当回事，连日程都没安排过。

就算他活成林沛然的样，扮演林沛然的角，他也没办法实现他的愿望。

腔里的心脏还在真实的动着，他承受不了这份心，所以抱住了林沛然的琴，紧紧蜷缩成一团。

指里混浊的空气，空虚得让人心慌。

*

他已经不在意什么“生存”，活着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就如同林沛然永远无法亲看到他上戒指的样。

如果不是姚乐阳用一纸不知什么时候能写完的故事吊住他，他可能忽然哪天就完全放弃人生，让老天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