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你也看见了，我费尽心思怀孕，费尽周折保胎，孟zi萌chu生的时候，我折腾了两天，遗书都写好了，是我师jie违背神山玉律，偷了师傅种的灵芝，私自xia山，帮我熬过那次难产。但是她被神山禁足，而我被神山除名，tui还成了这样。”

        “我回不去神山了。”

        虞织锦又叹kou气，悠悠dao：“只能留xia。”

        我回不去神山了，只能留xia。

        陆明呦是主动离开神山的，但听见这话，心里也咯噔一xia，仿佛能ti会到当时虞织锦再回不去一个地方，被迫废了双tui，还要留在尽是魑魅魍魉的后宅。

        这样的绝望。

        已经是近二十年前的事qing了。

        孟zi萌也到了虞织锦当年的年纪，而在她的世界里，父亲对母亲chongai至极，三次求婚，十里红妆，她也要那样盛大的求婚和婚礼。

        首先，孟zi萌天真了些，但并不是傻zi，不是智商有问题，生xia来就这么想。

        其次，孟瑞绝不希望女儿长成这样zi。

        最后，谁把孟zi萌教成这样的？

        “陛xia。”

        虞织锦面对陆明呦旁敲侧击的疑问，认真打量了一xia陆明呦，淡淡问dao：“陛xia若有女儿，希望她是什么样？”

        陆明呦一愣，想了想，竟然给不chu答案。

        “陛xia若是有女儿，希望她聪明吗？”虞织锦换了个问题，问dao。

        陆明呦张嘴，又顿住。

        这本该是个简单的问题，谁不希望自己的孩zi聪明？但是……

        聪明。

        怎么个聪明法？

        像她这样？她的心机和冷yan，是自幼的经历练chu来的。

        像十四jie那样？她能教得chu来吗？

        像二哥那样？那是需要天生的心xing的。

        像黎江那样？是说他傻还是说他聪明呢？

        像……

        陆明呦摇了摇tou，dao：“非我力所能及也，不如不生。”

        “但已经有了，怎么办呢？”虞织锦漂亮妩媚的脸上，louchu苦笑。

        这是她的课题。

        陆明呦挣脱chu来，逃到了皇位上，而她当年没有挣脱chu来，有了女儿。

        “我希望我的女儿愚蠢、漂亮，一生一世当个最蠢最蠢的大傻瓜，让她成亲生zi，然后我会抚养她的孩zi，让她的孩zi聪明，让她继续愚蠢xia去，直到死亡。”虞织锦深xi一kou气，不停顿地说完。

        然后她目光艳羡地看向陆明呦：“陛xia是明智之人，也是天xia间少有的女zi，可对于大多数女zi而言、对我、对zi萌，聪明是诅咒。”

        聪明，就等于不容易被骗。

        不容易被骗就等于看得明白。

        可你看得明白怎么样？你逃得chu去吗？

        “不怕陛xia笑话，论谋略能力，我的女儿不及我十分之一，但论开心的日zi，我不及她百分之一。”虞织锦语气悠悠：“女zi活在世上，就要自己哄自己，自己骗自己，才能活得开心，聪明人不愿意自欺，又无可奈何世dao，就活得不开心。”

        她看向陆明呦，问dao：“陛xia活得开心吗？”

        陆明呦又被她问住，想了想，并没有回答，只是对虞织锦刚才的言论评判dao：“言之有理。”

        不开心。

        但知足。

        她讨厌被别人欺骗，她也不会自己欺骗自己。

        “之前不愿意见陛xia，是因为……”虞织锦顿了顿，说dao：“那位黎丞相。”

        “黎江？”陆明呦问dao。

        黎江和虞织锦不认识吧？

        虞织锦似乎能看透她心中疑惑，淡淡笑dao：“我与那位黎丞相并不相识，只是对他有所耳闻。位gao权重、权倾朝野、又英俊的丞相，而陛xia当时是无权无势、被推上皇位的傀儡小公主。”

        陆明呦额tou划过三条黑线，这什么形容？

        虞织锦笑得更开心，拍了拍tui，dao：“陛xia莫见怪，zi萌ai看画本zi，我跟着看过几本，总觉得陛xia与那位黎丞相，像是画本zi写的野心丞相和jiaoruan小公主。”

        野心丞相和jiaoruan小公主？

        ……

        别玩尬的。

        陆明呦一时间无语凝噎。

        “所以我当时不敢接近陛xia，天xia女zi一百个聪明的里面，九十九个还是希望为男zi洗手作羹汤，让男zi倾倒在自己的罗裙xia。”

        “陛xia的年纪又小，我害怕陛xia跟zi萌一样天真、ai幻想。”

        “直到陛xia杀了黎江。”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陛xia是一位合格的皇帝。”

        虞织锦的笑容收敛，变得肃然，看向陆明呦，郑重其事地说dao：“我不与公主合作，我只与皇帝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