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市的医院看病是件极麻烦的事，但俞白发现，陈非誉跑上跑却颇为熟练，像是常来医院的模样。

俞白试着打开车门，却发现被陈非誉锁着，他看向陈非誉，陈非誉单手支着额，大约是很疲惫的模样，俞白心里一恸。

俞白伸手，想抱一抱陈非誉，却被陈非誉躲开了。俞白的手颤了颤，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你不肯问，但我还是想把答案讲给你听。”

俞白一愣，他没想到陈非誉会这样说――他宁愿陈非誉指责他，宁愿陈非誉打他骂他，也不愿意听陈非誉说“别放在心上”。

“你送再多的玫瑰，送再多的冰淇淋，都没有意思了，我早就不喜吃冰淇淋了。人不可能两次踏

但有些话，还是得说。

“不知那个人，介意吗？”

“但你没有。你擅自了一个自以为对我好的决定，把我从你边剥开。我在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晚上梦，走在一片大雨里，追着一个影，怎么走都走不来，我觉得好冷啊，可是雨从来不会停，那个影也不会回。”

山脚的停车场，俞白才轻轻地在陈非誉的耳边说：“上次我问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夜将至，他们开车从西山驶往城区，中途俞白接了一个宋楚的电话，解释了自己受伤的事，又安了宋楚姑娘两句，才挂掉电话。

“俞白。”

“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和他一起去Q大上学，可是我太没用了，晚了很多年，才来到Q大。”

“我这些年过得好的。”陈非誉声音有些哑，他避开俞白打量的视线，“中那会儿，是我年轻不懂事，了好多荒唐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不用把我当年的话放在心上。”

陈非誉勾着嘴角，似乎想给他个笑，但失败了。这太不陈非誉了，陈非誉总是能轻易上任何面的，可他在俞白面前想摆个假笑都不到。

陈非誉闭着睛，了眉心：“当年的事我后来都知了，其实……你那时候完全可以把什么都告诉我，让我自己来选择，不我是选择去Q大，还是选择和你一起留在岳市，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自己负责。”

陈非誉的手抖了抖，险些要把俞白摔去。

俞白原本放在陈非誉肩膀上的手，伸开轻轻地揽住陈非誉的脖。他的手臂挨着陈非誉的咙，陈非誉的每一次呼，都清晰地传到俞白的上。

离开医院，陈非誉送俞白回到他在Q大外租的房。

不久叫到俞白的号，陈非誉扶着俞白去看医生，拍了片，诊断结果是骨裂，不算特别严重，护士给上了小夹板，叮嘱要好好养伤，注意饮。

陈非誉深一气，叫了俞白的名字。

他不动声地皱了皱眉。

陈非誉没有看俞白，他心里猫挠似的难受，戒掉多年的烟瘾好像都要犯了。

“我这些年过得好的。”仿佛是怕俞白不相信，陈非誉又把这句话说了一遍，“我到底还是走来了。你不用觉得愧疚，也不要想着补偿我，更别说什么回这样的话。你看，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怎么可能回？”

俞白应了一声，转过看向陈非誉。

陈非誉沉默着打开车门，他一句话也没说，动作却温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