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蝶舞，落英缤纷，姑侄两个在花园里一呆就是一xia午，guan宁一直以为，自己一手天xia无双的琴艺，就是那时候练chu来的。

后来guan弦chu嫁，两人见面少了；再后来guan宁ru住东gong，两人更是渐行渐远，再难见面。这幅画是guan宁大婚之时，guan弦送与她的，在这摇光殿nei一挂就是十几年。

“是吗？”guan宁眉目间染上一抹柔se，仿佛又回到了十一二岁的年纪，不知忧愁为何wu，“那弦表姑一定寂寞了很久，你爹也不怎么通音律。”室nei的风小了xia来，烛光渐渐明亮，愈发衬得guan宁手中的佛珠晶莹温run。

燕离陌却忽然垂了手，转过shen来走到一旁靠zhu倚着，似乎不打算再继续忆旧。

“再等我片刻，ma上就要念完了。”guan宁也不在意他的反应，或者是心领神会便可。

“我不是来cui你zuo什么，只是想问你一件事。”燕离陌yan角瞥了瞥那幅画，却仍然看着guan宁。

“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还有什么不知dao的吗？”guan宁竟然笑了一xia，毕竟不再年轻，yan角有细细的皱纹滋生。果然mei人迟暮是世上最让人遗憾的风景。

燕离陌一哂，世事变幻无常，谁能尽在掌握？

“你能为了guan家在gong中煎熬二十年，应该也不会因为名节这等虚名而任人利用，那为何要帮我zuo这件事？”

的确，如果没有皇后开kou请求从宗室过继，姜适gen本不会chu现在皇gong之中，何来他与燕离陌的携手？又何来guan家的衰亡？

“结果都是一样，用什么罪名又有何gan1？”guan宁仍然一动未动，回答燕离陌之时还能专心念经。一句话说完，房nei沉寂了片刻，知dao燕离陌不是来听这种虚话，大限将至，guan宁自觉也没有再矫qing的必要，索xing再像年少时一样，说几句真心话又有何妨，捻着念珠的手指一顿，她从坐席上起shen，跪了太久双tui有些发麻，她扶住供奉佛龛的桌zi才能站稳。

燕离陌抱臂站在一旁，冷yan看着她握住桌角已然青筋微lou的手，这才发觉原来一向雍容之姿的皇后娘娘，竟然如此纤瘦，仿佛只是一副骨架支撑着这天xia女人最向往的华贵凤袍。

“你毕竟是弦表姑的儿zi，当年的事，guan家对她有愧，我对她有愧，这一次全当是还你了。”guan宁忽然看向燕离陌，眸中似有深意，“不过我在这深gongzuo了二十多年哑巴，有些事即使并不清楚也还是能看chu一二分的，无论你真正的用意是什么，那都是你的造化，一切随缘便好。”

燕离陌闻言一怔，看着guan宁的目光也骤然复杂，竟然有一丝杀意闪过，却又转瞬消失，变换为不知名的qing绪。

“好了，你走吧，我还没有念完，只剩最后一章了。”

guan宁丝毫没有在意他的神qing，仿佛突然苍老了许多，摆摆手继续跪回佛龛之前，她重新捻起佛珠。

燕离陌再不说一句话，走到佛龛边上，忽然从袖中掏chu一个玉瓶放于其上，最后看了那副画一yan，转shenchu了佛堂。

guan宁微微睁yan，看了那光hua小巧的瓶zi一yan，手中念珠不停，嘴角竟然勾起一抹欣然笑意，仿佛那里装着的，就是通往极乐之地的法宝一样。

又有风透jin来，缀了太多宝石的凤袍难以起舞，倒还不如绣帘轻盈翩跹，跃动着的烛光中，只余一张倾国倾城清静如莲的容颜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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