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还会从官之后中再次选优秀者翰林为庶吉士，通常由皇帝亲自来选，算是给了家里有荫的公们再一次翰林的机会。不过本朝因崇文帝提倡官与民同，所以从这条捷径翰林的人寥寥无几。今年殿试之后，崇文帝又龙欠佳，这事儿就一直拖到现在，落到了李玄祯的上。

        李玄祯今日着的乃是金龙刺绣的杏黄太服，明亮的泽衬得他容愈发俊逸卓然，宇不凡，姿修健，清举如松。

        这群公哥儿中，泰半都在小时候与太有过接，云澈、邵鲤就在此列。但因太近年未曾在京，故而有些生疏。再者，今日是来考试的，大家就更紧张了。邵鲤暗地里后悔听了他母亲的话来此受折磨，以他的才学，也只是来陪跑罢了。云澈倒是有些希望。

        邵鲤自章德长公主府，生惯养的，是为京中纨绔之首，白池书院里念书几载，没多少益。

        园中锦熙殿前一湾碧透湖，湖边翠木旖旎之中，已经摆了桌案并文房四宝。李玄祯坐在上首，其他人分列在侧。都是朝中肱骨的儿们，李玄祯免不了与他们叙叙旧，说起少时往事来，又摆了些茶酒，轻松愉悦地聊完之后，连邵鲤都不紧张了，心难怪连他母亲都赞赏太殿，说他比先帝盛德帝多了几分对百姓的恤，又比当今崇文帝多了几分对士族的宽厚，思虑周密，面面俱到，叫人不得不服。

        卫殷和允分列左右伺候着，也只有他们心里清楚，恩威并施、招揽人心乃是李玄祯的拿手好戏。前不久詹事府的郭阳就被殿收得服服帖帖的。少时崇文帝允许李玄祯与他们偶尔一起玩耍，也是于君臣一心的考量。

        当然，考试的时候，还是刚正不阿的。李玄祯给了他们一炷香时间写一首赋，待众人开始落座书写之后，李玄祯便拿了兵尚书方仁略呈上的军队统筹方案来细看，偶尔在尚需斟酌的地方勾划一。

        所以，当陆宁一行人行至附近时，锦熙殿前很安静。

        “呀，那……那不是太殿么？！”孟荼锦忽然惊呼一声。

        这附近已经没多少花，植了重重的冬青和珊瑚树，透过阴绿翠，她们一就看见李玄祯。那般卓然众的相貌，在一众锦衣华服的官之后中都有着一枝独秀的凛然贵气，举手投足间隐威仪。

        以前日日在闲云斋相对而坐，所以他低写字的模样，陆宁可太熟悉了。虽然此刻，他是用左手书写的。他的右手还包着纱布，随意放在书页上，但丝毫也不影响他周的风姿和气度。

        陆宁望着他上傲然飞腾的金龙刺绣发怔。原来，不是书院里那个翩翩公，还是云岫居里那个温柔郎君，都只是他在她面前展现的一面。前这副威仪卓然的模样，才是他的常态吧。

        锦熙台这边的巡逻守卫很快就看见了她们，请她们离开此地。

        李玄祯听到有闲杂声音，神不悦。心这杪园得够混乱的，这是哪个没的竟敢来打扰他。

        “是几位姑娘在后园中赏花，不小心闯到锦熙殿来了。”允回。

        李玄祯都没抬，冷声：“哪家不懂规矩的姑娘？叫她们即刻离开杪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