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光线不明,小沙弥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他正想眯起睛看得再仔细些,结果被立在他后的大和尚着光秃秃的脑袋重重了两。
难言的酸楚让萧祈有片刻的失神,于父而言,他憎恨萧钺的薄寡义,于君臣而言,他厌恶萧钺的昏庸无能。
“――列祖在上,萧祈请罪。”
“陛,请吧。”
候在香案边的小沙弥年岁尚小,一时难忍心里的好奇,他偷偷抬多瞄了萧祈好几,想要看看这个被外界传成孽障转世的新君是不是真的有三六臂。
总之,他是永远不会跟这个死人和解的,杀兄弑父的恶名早已压在他上了,他注定要背离纲
国寺荒废已久,那些心不的僧人早已离开,余这些小僧几乎都是弃婴孤儿,自幼便养在寺里,这么多年,全靠住持净尘一人养活。
这是他必须的事,他前的长案上,开国以来的六代君王和先前镇守封地的先祖牌位齐齐供奉在列,辰梁在歪路上走了数年,天人需要看到他以正统份叩开国寺重拜先祖,彻底否认掉父辈的昏庸,只有这样,他的臣民们才敢相信他会将辰梁带回正途。
石阶尽的大和尚终于睁开了睛,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荀远深一气,难得有了些家里孩初长成的欣劲,他努力直了吱呀作响的老腰,潇潇洒洒甩开袖蹬上了。
萧祈是第一次到国寺大殿,他生来就被人说成命数不详,萧钺对此深信不疑,将他幽禁深,他连城的正殿都没去过,更何况是国寺这种地方。
萧祈指尖发颤,沉默着暗了神,他伸手接过香火燃,对着长案上的牌位叩首拜了三拜,待起后,又将细香交换给了小沙弥。
积了灰的蒲团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萧祈合上被灰尘冲红的睛,规规矩矩的跪了去。
萧祈忍着冲鼻的灰尘踏去殿,他是来替萧钺赎罪的,前这一切他早有心理准备,
不过所幸辰梁国力不比先前,臣与百姓都没有大张旗鼓的闲心,仪式也相对简便。
僧人,就是荀远自己都稍有诧异。
虎虎脑的小孩不过七八岁,一僧衣简素净,虽是矮小却不瘦弱,一看就是被人好生照顾的。
萧祈虽是国祭的主角,但他毕竟从未以皇份参与过这些事务,若无荀远和住持帮衬,他还真难以应对。
烂熟于心的祭文字字铿锵,偌大的殿里,尚能听到清晰的回响,长案上的尘土被殿的冷风带得洋洋洒洒,沾了萧祈满。
辰梁原是他国属地,百余年前,萧氏一族不堪打压苛待,最终浴血死战打了江山,而到了萧钺这一辈却沉迷神鬼荒废政事,区区数年,便又害得辰梁沦落到生死存亡的关。
小沙弥吓了一,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要,他赶忙低脑袋恭恭敬敬的捧了香过去,念完祭文的萧祈面上没什么表,他战战兢兢的将香火奉上,紧张得连握着念珠的手都在打颤。
圆的大和尚恭敬开请萧祈殿,森然庄重的殿里供着萧氏祖辈尘封数年的牌位,大和尚伸手推开殿门,满室尘土与他那着补丁的袈裟寒酸得相映成趣。
“哦!啊……阿,阿弥陀佛,陛请,请敬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