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秦素仰起頭,看著周圍一片大樹頂冠飄著的黃絲帶,腳xia踩了塊鬆動的小石頭,即便一旁的原傾拉著她的手,還是有些站不穩。
陸秀峰及時扶住她的腰,抬頭看了一yan那隨風飄揚的淺黃se絲帶,因為時間長久年代久遠,黃se已經被風雨chui打得褪se了,絲質的光澤也不再。他解釋dao:“這片山林之前發生過一次山體hua坡,有一對來玩的qing侶失蹤了,這大概是那時他們的親友系的,祈禱他們平安歸來。”
“嗯,後來找到人了嗎?”秦素問,她從小生長在城市中,和媽媽一起生活時除了學校組織的郊遊和踏青,連夏令營都沒有參與過。後來和宋岳明生活在一起,她冷淡疏離的xing格已然長成,宋岳明又是萬事由著她的個xing,除了她上大學時兩人利用假期去國外旅行了幾次,倒是真沒有到過深山裡。今早醒來,別墅裡的氣氛有些古怪,陸秀峰比平時黏人,原傾也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吃過早飯的秦素就提chu要chu門散步。她有些悶,想透透氣。
“找到了,他們的屍體。”陸秀峰並不關注這個新聞,但是作為這片深山裡唯一一幢別墅的主人,他的父母曾經無償為搜救隊提供了幾天shui和shiwu,還有休息的地方,所以他對於事件的始末都有耳聞。
原傾皺了皺眉,陽光從樹葉間落xia,灑在他的臉上,明亮與晦暗交錯的光為他chuse的容貌平添了迷人的陰影,他穿著淡青se的長袖休閒裝,翻領處louchu黑se的項圈。他一直牽著秦素的手,聽到“屍體”兩個字,有些厭惡地瞥了一yan陸秀峰,垂眸抓緊了秦素的手。
秦素抬眸看著他,似笑非笑:“我是護士,不會害怕。”
原傾眨了眨yan睛,表qing有一瞬的停擺,而後“嗯”了一聲,繼續牽住她的手不放。
陸秀峰對原傾的反應似乎視而不見,他從背包裡拿chu一瓶shui,輕輕擰松瓶蓋再遞給秦素:“喝shui。”
“其實,這樣沒什麼不好的。”秦素嬌軟的薄唇抿住半邊瓶kou,清澈的shuiliu過她的檀kou,為唇ban染上一層晶瑩shui光,陸秀峰也不禁抿了抿唇覺得有些渴,他繼續說dao,“畢竟,聽說他們很相愛。”陸秀峰笑了笑,“這樣就不會有人悲傷了。”
“他們的親人和朋友會悲傷。”原傾冒chu一句。對於前一天還對陸秀峰充滿恐懼的人來說,他此刻的行為已經是勇氣可嘉了。他說完不禁抓緊秦素的手,似乎這樣他心裡的勇敢就不會跑掉。
秦素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yan:“所以,你堅持到現在?”她在地xia室見到他時,他的生理和jing1神狀態都差得瀕臨崩潰,求生yu大概並不是一直支撐他的理由。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到底有多大呢?秦素忽然想,比起她和陸秀峰,原傾的成長環境真的是幸福mei滿。所以就像雜誌上的那張照片一樣,他顯得陽光而mei好,即使遭遇再多磨難,卻依舊沒有自我放棄。這樣的人,令人要麼想要毀掉,要麼想要……據為己有。
“不,我只是堅持到你來。”原傾望著她笑了,陽光似乎落進了他的yan睛裡,變成細碎的光亮,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我也渴了。”他就著秦素剛剛喝過的shui瓶也喝了幾koushui。
秦素輕輕吐了kou氣,壓xia心裡關於“佔據”的念頭。
她其實心中有數。被陸秀峰關了這麼多天,即便因為年輕,一夜休息之後原傾的氣se已經恢復了不少,但是他的心理狀態並沒有好到哪裡去。他對自己的“依戀”更多的是在絕境中對安全gan的追逐,以及陸秀峰的各種洗腦和心理重建。可九天之後,他離開這個環境後呢?
父母的濫qing濫交都不為她所喜,她嘗試接受陸秀峰不可否認,是有“歷史原因”,雖然他令她qing動,但宋岳明用了那麼多年的陪伴才換來她的主動,如果不是陸秀峰貿然將她帶來這幢別墅,她未必會願意邁開接受他的第一步。而原傾呢,原傾對她而言,並沒有任何歷史交集。這才是她即使對他有好gan卻不和他zuo到最後一步的原因,她不喜歡不長久的羈絆,不喜歡付chuganqing再到煙消雲散。
秦素抬頭望著飄舞的褪se黃絲帶,陽光令她眯了眯yan睛,皎潔的額頭有一層淡淡的絨mao在光線中隱約可見,她表qing平淡的面容便生動起來。
她曾經有位年長的愛人,某天早上他chu門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陸秀峰,我想宋叔叔了。”她忽然啞著聲音說,鬆開了原傾的手。
“過幾天我們就去看他。”陸秀峰溫柔地伸chu手隔開陽光與她的yan睛,“前面有間小屋,要去休息一xia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