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生摸了摸她的脸，发现她还在睡着，是在说梦话。

他长叹一声，用手掌轻轻盖着她的脑袋，郁闷地说：“我怕你。”

对苦生来说，不论如何，有厉鬼便是好事。

苦生：“你自己数数，这是第几次了？”

他就像是一块被撕来扯去的床垫，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早在息城城外，苦生便对着脚紧锁眉。罗玉静被他背着，双手勒着他的脖，见状问他：“怎么了？”

真是怕了她了。

忽然，她齿不清吐两个字：“怕井。”

罗玉静也记得，他说过有氏神所在的地方，地气都会被改变，不生邪祟，也没有厉鬼，所以除了寻安魂木，他一般不靠近氏神辖地。

对于自己病中说了什么了什么，罗玉静全不记得……表面上全不记得。毕竟中途醒来发现自己的手固执地人家衣服里，着实不是什么好说的事。

苦生：“……”

和这烧得神智不清的病人一阵纠缠，苦生终于放弃纠正她的姿势，靠在床边随她兴，想怎么躺就怎么躺。

去了？我之前如何与你说的！”

只在她抓住他手腕上木珠手串时扒拉开她的手，让她抓其他地方。

两人朝息城而去，从此屋舍街来看，这里曾经应当是有过繁华的时期，不过如今沉寂不少。也可能

“此有氏神，也有厉鬼气息。”苦生抬望向远方息城的屋舍轮廓，“还未完全陨落的氏神辖地，如何会现如此多的厉鬼气息？”

野庙透风不好休息，苦生只得带她去住客店。罗玉静烧得迷迷糊糊，嗅到熟悉的香味，不停往那边挤，再加上上发，意识想找些凉凉的东西降温，如此一来坐在床边浑散发冷香的苦生，几乎被她捞怀里。

苦生细听，听到她说：“……还怕不怕井……”

此时除了给她安魂香，还能什么呢。

窗外光线由亮到暗，房燃了许久的安魂香，氤氲烟气不散，怀里躺着的人终于稍稍安生一些，不再折腾了。只是她又开始说些胡话，苦生离得这么近，都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待过了几日病好，她跟着苦生一起继续上路，又乖巧了好些天。一旦到心虚，她总是突然会变得乖巧。

罗玉静浑**，今日这井里有，她了一湿，扒在井和苦生说：“你说不能井，但今日这又不是厉鬼，一只小小的怨我能对付。”

罗玉静张嘴，打了个嚏。

苦生怀疑：“你莫不是故意的？”

活了一百年，才遇到最可怕的事。

似是在问他。

不是她迷糊中想把他的胳膊扭曲成奇怪姿势，扯到另一边垫着，还是觉得他太不好躺，对着他的一顿发气猛捶，苦生都没反抗。

罗玉静不知不觉靠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领，大约是觉得衣服糙不舒服，磨蹭两，领都给他蹭开了。苦生抬手将她的脑袋往外推推，手指上那些冰凉的指套被罗玉静一把抓住，抱在怀里用来降温。

这年冬日严寒，滴成冰，在井里浑湿透，又来了冷风，衣衫在上冻结成一团，罗玉静没抗住生了病，脸颊烧得通红。

罗玉静：“这怎么数得清？”

又过去半月，临近年关，他们来到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