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都会答应。为什么这次不可以?”眸中掠过丝委屈,黎泱闷闷地dao。
“泱儿,你终究要长大。而我……”穆见清浅浅望了他一yan,dao:“也终有离开的一天。”
“胡说,胡说胡说。”黎泱用力扯住他的袖zi,“决不会有离开的一天。你忘了那天你说的吗?你说就算我什么都不剩了,依然是你的学生。”
仰首瞪着穆见清,黎泱一字一句地dao:“难dao你已经忘了吗?还是,你已经不要我了。”
低低叹了一声,像从前那样抚上少年的脑袋,穆见清dao:“泱儿,你已经不是孩zi了。”
“我早就不是孩zi了。”黎泱用力咬唇,愤愤地dao:“三年来,我努力修习,一刻都不敢懈怠。为的就是能够变qiang,能够保护你不受伤害。现在你竟然告诉我,你终有离开的一天。”
“人有离合,月有圆缺。本就无人能够回避。”穆见清淡淡地dao。
“你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望着他的yan睛,黎泱倔qiang地dao。
穆见清dian了diantou,承诺dao:“我答应你,这一世为你而生。”
如果这样能让泱儿安心地前往凤朝,那么他又何妨给他承诺。
未来注定的结局,他早已预见。既然zuo不到永远陪伴,便只有为他而生,为他而亡。
黎泱反倒怔然。他听得chu老师话里的认真。
以及,那不可察觉的淡淡悲哀。
这一世为你而生!
这承诺着实太重,来得却太轻易。
穆见清惊才艳羡,傲然于世。便是对曜月国主,也从未承诺过忠诚。这样的人,今曰却认真地对他说:这一世为你而生。
听了这话,纵是又惊又喜,黎泱却又患得患失起来。就好像一件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忽然落到自己手上,却又担心哪天忽然失去。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怔怔问了一声。
“我本是为你而来啊。”穆见清淡淡地笑。
“我不明白。”黎泱惶惑地望着他。
“泱儿,睡吧。”穆见清微笑,柔和地dao:“以后你会明白的。”
黎泱dian了diantou,带着满心的疑惑,闭目睡去。
睡梦里,忽而是漫天的火光,忽而是雷鸣的战鼓,忽而是悠然的山林。然而不guanshen在何chu1,总有那抹幽碧的shen影伴在shen侧。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来到一chu1绝崖。那青衣的人影冷冷han笑,决然离他而去,毫不犹豫地跃xia山谷。
“老师――”黎泱惊呼一声,满tou大汗地睁开yan睛。
“醒了?”穆见清试了试他的额tou,dao。
“我……病了吗?”黎泱愣愣地问。
“淋了两个时辰的雨,你说会不会病?”穆见清睨了他一yan,没好气地dao。
尴尬地笑了笑,黎泱坐了起来,朝外探了探shenzi,dao:“今天本是为我摆宴饯行,前去凤朝的曰zi吧。”
“太医方才来过了,说是小王爷忽染风寒,这几曰不宜远行。”
穆见清端了汤药过来,淡淡接dao:“陛xia给了旨意,等你病好了再启程前往凤朝。”
黎泱心虚地dian了diantou,接过汤药一kou气喝了个gan1净,却又不敢叫苦。
在榻边坐了,握了握黎泱垂在锦被外的手,穆见清dao:“这几曰不可再任xing妄为了。我会在愫玉阁里等你回来。”
黎泱垂xiayan睛,忽dao:“等我回来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穆见清微笑地问。
“等我回来那天,你便知dao了。”黎泱神秘地一笑,dao。
rou了rou少年的tou发,穆见清取chu一方青玉,挂在黎泱颈上,dao:“这玉算是为师临别赠你的礼wu,记得莫要取xia来。”
黎泱立刻diantou。既是老师送的,他自然不会把它取xia来。
低眸望去,只见那玉未经雕镂,却是晶莹剔透,不见一dian瑕疵。他抚着青玉,只觉那玉冰冰凉凉的,握在手里分外舒服。
“这玉的气息,和老师好像。”黎泱忍不住dao。
一样庄严端方,一样青碧无暇,一样深邃沉静。
穆见清一怔,随即笑dao:“也许是跟着我时间久了罢。往后你便是它的主人,可莫要亏待了它。”
握着青玉,黎泱yan中漾起笑意,然而更多的却是离别的愁绪。
老师,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他在心中暗暗说dao。
***
gong城近郊,有一座小山,名唤临岩。
临岩山正对城门,可以一列整齐而肃然的队伍浩浩然chu了城。队伍的最前方,飘着一面金se旗帜。旗上绣有一弯新月,衬着篆ti的月隐二字,更显光彩夺目。
一炉香,一张琴,一曲清音动九霄。
临岩山上,穆见清端坐琴前,望着城外蜿蜒前行的队伍,一曲“远别离”从指尖幽幽liu泻。
黎泱骑在ma上,依稀间听见熟悉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