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识可以看到沐雪沉自始至终是怎样的姿态和神。

        红蓼知结局，也早就有心理准备。

        云步虚神不变，将她变回人来结结实实搂在怀里。

        尽心里有些疑惑要赶走羽落为什么要晾着他，沐雪沉还是恭谨：“弟领命。”

        角落里的红蓼也跟着摸了泪。

        这八个字拿去形容云步虚，给人听见怕是会笑死。

        “师尊，我……”他要说什么，被云步虚抬手打断。

        “吾知你在想什么。”云步虚淡淡，“萧梦寒是圣的元老，但她寿元将近，已有天人五衰之相，吾三个亲传弟之中，齐净玉已死，风微尘不够?婲稳重，唯有你可以担此大任。”

        “吾心意已决，推辞的话不必说了。”

        背对着他的云步虚慢慢睁开，他没有回，只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为了不被发现她也在听墙角，她还特地化为了原形，小狐狸缩在那很隐蔽，任谁也是看不见的……吧？

        过了片刻，他再次开：“吾不日便会离开，届时祖之位由你承继。”

        后不久就传来细微的动静，是沐雪沉起离开了。

        他好像确实不知大长老如今何等年岁了。

        他态度这么好这么顺从，让云步虚气顺了些，气息稍微不那么凛冽刺骨了。

        “唯有吾与吾妻……”他喟叹着，“岁岁年年，暮暮朝朝。”

        他怔住，不可思议地回，看到殿门关闭，在最后一丝隙消失前，他听到师尊用他还是孩的时候少有的温和语气：“吾信你可以到。”

        “萧梦寒瓶颈多年无法突破，升仙虽是得，却也不是真的不死不灭。”

        人沐雪沉得了一个温和信任就已经动哭了，红蓼凝着云步虚面对她时那倾泻而来的柔似，幸好狐狸脸看不泛红，只甚是羞耻地扑腾起来。

        “吾与吾妻之间何须自持。”他若无其事，“自然是越不值钱越能讨你心。”

        沐雪沉心神恍惚，愣在原地，他是真没料到这个，比他有资历的人大有人在，大长老萧梦寒便是，让他来继承，他……

        “既如此。”沐雪沉跪拜着闭上，深呼，“师尊，弟定不负您所托，一定会让圣永继今日之辉光。”

        他握紧拳，弯腰去深深一拜，谦卑的姿态，虔诚的信仰。

        云步虚回答得很快：“一定。”

        他待在原地，人还跪着，脊背却得笔直，神渴慕而不舍地望着光幕之后背对着他的师尊。

        沐雪沉心一酸，泪终于还是掉来了。

        逐客令了，沐雪沉却没有离开。

        呜呜呜呜，师慈孝，多好的一幕啊！

        红蓼脸红得跟苹果一样，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襟瞪回去：“花言巧语油嘴。”

        真正不死不灭的只有神。

        可对沐雪沉来说，这是极大的意外。

        在沐雪沉走到殿门前，迈界的第一步时，忽然有一圣光落在他上。

        可以从仙成神的，迄今为止也没有见过几个。

        他亲了亲红蓼的脸颊：“唯有你永远不会和我分开。”

        后颈被人提起来，红蓼四肢扑腾，很快见到了圣主那独属于她的温柔面庞。

        沐雪沉眶一，但不曾真的有泪掉来。

        “大长老……寿元将近了？”沐雪沉这是真的呆住了。

        “吾言尽于此，无事便退。”

        他想到了师尊可能会离开，可没想到师尊连祖之位都不要了，竟是要交到他手上。

        “你说我是我便是。”云步虚抱紧她，呼稳定，语气放松，“与人相逢终有一别，无论弟还是臣，总会有分开的一日。”

        “师尊。”他开，声音略带哽咽，“一定要走吗？”

        “你看看你那不值钱的样。”红蓼虚张声势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他想得不太一样？

        这是云步虚早就好的打算。

        他记事起大长老就在圣了，那时她就已经是六界闻名的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