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抛面为生计奔波的确是件耻辱的事，但若是一门手艺或者绝活传女不传男作为家族秘技，却并不会被人诟病。比如这个“郭大娘”，虽然在士族中名不见经传，但在平民中却是颇有声名的膳坊，尤善素宴。

九叶脚步微顿，略略偏，“谢郭大娘这些时日的不吝赐教，但是……”九叶牵起舍脂的小手，语气冷淡疏离，“……我学这些皆是望她吃得舒心，若她不喜，那么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这个世界……对男而言就是这么可怕，女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可能毁了一个男的清白，虽然诋毁男清白是重罪，但是……听听人家说的，“真的”是“无意”遗落的，“他们”“并无”“私”。哪有半诋毁？

“藏夫人，幸会。”“郭大娘”施了个万福。

舍脂微微，并不回礼。看到舍脂如此倨傲的态度，“郭大娘”的神如常，但自此也不再招呼舍脂，而是笑若芙蓉地看着九叶，回答九叶的问题，最后更是起到厨房亲自为九叶解惑。

郭家每一代的当家都被称为“郭大娘”，每天只十菜，其余则是由郭家的夫侍和徒弟们掌厨。而当代的“郭大娘”……尚且是个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容貌端庄明丽，颇有几分姿。

可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却又是最最有效的。一旦妻主对自家夫郎的疑窦顿生，休弃的种便已埋。

九叶摇摇，浅声致谢后便要告辞。

九叶后退一步，垂眸保持距离。

见九叶若有所得，“郭大娘”便侧让他着手试试。

见九叶不接丝帕，“郭大娘”只好再次转移目标，“藏夫人，这丝帕真的是公、是藏相公无意中遗落的，我们、我们……并无私。”

郭大娘、郭大娘，听称呼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但看到本人后，她才知“郭大娘”不过是她家的招牌。

“藏相公，这位是你家夫人么？”不时有的摊贩笑着问。

一些材给他。

挑选完材，他们并没有立刻打回府，九叶说想再向郭大娘请教一胖菜的法。

“藏相公……你、明日还来么？”“郭大娘”以为自己最后又添了把柴，却不知这把柴却是添在了自己上。

“走吧。”舍脂转，对这种在她面前耍小手段的蝼蚁并无兴趣。

九叶淡淡地望了“郭大娘”一，回跟上舍脂。

“公请留步！”

随着“郭大娘”的抬臂挽留，一抹丝柔的月白从她袖飘落。

“公……不、藏、藏相公……”仿佛后一个称呼会让她心痛一般，“郭大娘”轻叹一气，施施然拾起丝帕，恋恋不舍地走近九叶。

“呃……藏夫人请勿误会，这丝帕是……”“郭大娘”言又止，好似焦急解释又好似略带羞愧心虚地望望舍脂，最后竟饱意地望向九叶。

“嗯。”

“……”舍脂默然。那是……九叶的随丝帕。

郭大娘光闪烁了几，脸上浮起几分阴毒。

看着九叶满足而愉悦的笑脸，她有种每天都来陪他采买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