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梯那里快到一楼时，她隐隐地听到有人在说话，不是她姑一个人在说话，而是她姑跟别人在说话，那一个人，那一个人的声音，她永远都记着。

段兑问得很客气，并没有那种非要见的势。

“这么早回来？”方霞见她回来，还有面带吃惊，关心地问，“跟你爸妈说得怎么样了？”

她有了难题，不知要怎么办，也不知怎么跟她哥说，她不能是方婧婧了，她找不回那个叫方婧婧的了――她哥也无能为力，有些疼。

段兑任由她拽着走门外，外面黑漆漆一片，站在庭院里，能闻到夜来香的清香味，他看着把他拽来后就迅速放开他的女人，与他的陈果一模一样的女人，分明就是他的陈果。

“我、我……”他嘴唇翕了翕，试图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来。

在医院里醒来听到的第一个声音，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他――段兑，那是陈果的老公，不是她的，与她丁关系都没有。

不能哭，那么只能笑了。

她拍了拍手，将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几天没见呀，段兑，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她笑着说，并没有掩饰底的冷意，还有些讽刺的意味。

他有个异想天开的念，她并不会圣母到不会去责怪他，只是她更清楚地知没有她父母的同意，这事儿首先办不成，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瞧着隔着玻璃橱窗的商店，低低地笑声来。

方婧婧没了力气，实在不想回答，“姑，我想睡一觉。”

“她还睡着呢，”方霞在说话，并没有说得很快，“你别吵她，她最近累，你这个小伙过来找我们婧婧什么，可别把她当成别人，我们婧婧可不是能……”

她冷睇向他，“我怎么了？”

是段兑，而是她的亲生父母。

还不如回家睡个觉呢，她想。

睡一觉，也许醒来后发现一切都是自己梦呢。

段兑与她有何关系？

“您让我见见人吗？”

听到这里，她立即走了去，双臂环在前，冷冷地盯着段兑，瞧见他也就白衬衫跟西的穿着，显得特别的简洁，他那张俊脸更是特别的真诚――

听得她脾气就要上，却还是压着脾气，有时候脾气上来时真是没办法谈事，她不是要同他发怒，而是把

她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天黑，房间里黑黑的，一光亮都没有。

方霞看她形不对，也就没再问，“嗯，睡一觉。”

她忍不住这么想。

段兑立即站了起来，急切地朝她走了两步，又急急地止住脚步，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挤来两个字，“你、你……”

“姑，没事的，我跟他说，你别担心，”她先安抚她姑姑，伸手就去拽段兑，将他拽门外，“你来，我们家不太迎你这样的人。”

“回家吧，我都想你了。”他放柔了气。

方霞走上前来，神疑惑地看向段兑，又看看她侄女，生怕会有什么事发生，“婧婧，他是说来找你的，非得要见你……”

她睁开睛，看到的是全黑，意识地就开灯，换个睡衣，趿着拖鞋，发披散得一儿样都没有地就楼打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她僵在那里，不敢动，生怕将人给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