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息地带他走，要么它没有脚，要么就是型极小，看见了也不会奇怪。”

“再看一看门上和窗上的齿痕，就都清楚了。”

何冲也了，“若是妖怪靠近，我俩定会发现妖气，可若是老鼠，倒真是能潜各打探落，再不动声地将他带走。毕竟昨日刚起了火，就算是白日见了老鼠，也只会觉得是从着火的房逃来的。”

十六咬着唇说：“可就算知是老鼠带走了人，我们又如何去找呢？”

这，师兄也沉默起来，人都丢了，谁知那老鼠将人藏在哪个老鼠里去了。

李玄慈却挑了眉，将这难题说得轻松极了，“我应的事，自然不会有失。”

十六睛亮起来，“真的，你知如何找？”

李玄慈屈起两指，在她额上敲了，睛里藏着狂妄，游刃有余地说：“你以为，谁的脑都和你一样了浆糊？”

随即转指了远房间。

“你回来时，房门关着，窗却开着？”他尾音上挑，意味深长地问。

十六知这人又在她前放饵，无非是要像那开屏的孔雀，打鸣的公鸡一样，炫耀自己的脑与手段。

可她心中亦有小小不甘心，虽然低段求他也能知答案，可她偏要自己闹个明白。

十六的脑袋里全是智慧，才不是浆糊。

她苦苦思索起来，房门关着，窗却开着，房门关着，窗却开着。

她突然开了窍。

“我懂了，他们明明不是从房间的窗里逃的，却刻意开了窗，走前还关上了门，便是想诱导我们是从那边逃的。”

“还不算太笨。”李玄慈眉间带了些笑，“还有这木条，明明已经松开，却只咬了底端，还特意裂痕合上，分明是不想被发现。”

“此正好在镇上边缘，房里窗朝南，不远便通往镇上南市，混人群再难找。这扇小窗却朝西，正好在宅背后，只有一条长长的窄巷，并无。而了这条窄巷，就没多少人家了，通的，是城隍庙。”

“你是说，他们去了城隍庙，不想被我们察觉，故意诱导我们往城里找？可你如何确定他们往西，就一定是去城隍庙呢？”十六还是不懂。

“昨夜大火祸及全城，便是县衙，也不会将官府拿来安置这些多的民的，不少人无可去，自然就只能聚集在地方空旷，又还能有瓦遮盖的城隍庙了。”

“而那白童，与这场火灾联系颇深，带走他之人，肯定也与此有关，往城隍庙找，自然比你跟无苍蝇一样乱转，要可靠得多。”

末了，还是不忘损她一句。

可十六顾不了这么多，立刻便想去城隍庙找人。

九十五、一只脏耳朵（2700）

城隍庙中。

天际堆了云，泛着些淡淡的乌，如同饱了的羊毫在宣纸上晕染大片大片的浅墨，说阴不阴，说明不明，沉沉蓄了雨，却落不来，空气里满是令人焦灼的湿与燥。

这是所失了香火的城隍庙。

或许是因为城中早已有更灵验、更方便的寺庙，平日里，这座老旧的城隍庙并没有多少人迹，没了人气儿的老房，从墙儿里都透着灰败的衰落。

瓦是残的，墙也缺了，里面斑驳的土块，大殿前铺的青石砖隙里生了细细的蒲草，殿外的柳树无人打理，生得极极盛，无数柳条随风飘舞，如同细弱又顽的爪牙。

此刻，本该萧寂的城隍庙却挤满了人，荒废的大殿里传来一阵阵低哑的呻。

那是被烧伤的人发的哀鸣。

当他们一行人步大殿时，地上躺着的人甚至没有多看一，只是麻木而虚弱地息着。

在外的肤上面盘着扭曲而恐怖的伤疤，暗红的肉从伤中翻了来，渗着透明的，将伤染上一层怪异的亮，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气味，无孔不，钻人的鼻腔里。

十六意识皱了眉，想要捂住鼻，可手还没抬起来，却看见靠在门后的一个小女孩。

瘦小的蜷缩着，手臂瘦得跟把骨一样，上面也有烧伤的疤痕，比她后靠着的朱红大门还要斑驳，两只赤着的脚叠在一起，见十六望了过去，有些难堪地缩成一团。

十六不知为何生些隐秘的愧疚，蹲了来，低着与她平视，小声问：“娃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可是与家人走散了？”

她本想着帮忙寻人，可那女娃娃里的光却黯淡来，只轻轻摇了摇，声音比黄豆大不了多少。

“没有家人了，都没了。”她睛里溢一晶亮，却被死死压抑住，始终没有成泪珠。

这样的年纪，又遭了火灾，一个女娃娃要怎样活去，十六不愿意去想。

她心里有种古怪的难受，往自己怀里掏了钱袋来，可十六没本事善财童，她的那私房钱一路上花了不少，剩的也全丢火场里了，就现在这铜钱，还是赊的账。

十六数了那几枚寒酸的铜钱，只能瞪着那双大睛回瞧她的“债主”。

李玄慈神却并没有看向这边，而是望着大殿深，目光深远又冷淡，毫无慈悲，仿佛这满殿的血惨淡都如幻象不法。

没法，十六只能将目光挪到自家师兄上，指望他能支援一些。

何冲接了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