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那天孙策靠在凉台边上chou了一宿烟。你记忆里他好似是滴酒不沾的那种人,随后听他说,“小时候chou的,后来戒了。”
你抱着坏坐在凉台上,轻声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他转过shen,用手夹着烟,问你。
一旁孙权要回答,却被你拦xia,你冲他摇tou,随后冲孙策说,“发现我和他的事。”
黑夜之中闪起橘se的光dian,孙策的表qing在那烟后,暧昧不明。
你就那样静望着他,他亦如此对视着你。
暗chao汹涌。
你忽而觉得那个面se平静的孙策好似并非你记忆中的丈夫似的,又或者,每个人都有太多面,而你最熟悉的,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哥。”孙权开了kou,反复斟酌,才小心翼翼,“对不起,可是我――”
“有一次爸妈去国外chu差,我回家取东西。然后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在吃一个冰激凌,然后俩人还接吻来着。我心想我弟很厉害啊,才gao中就交女朋友了。”他狠狠xi了kou,随后又用拇指划划tou发。“后来我听说那是你的家庭老师――”
你的脸se变得惨白,“所以,你一直知dao……我和他的关系……?”
他摇tou,唇边louchu一丝令人玩味的笑,“我也是在第一次带你回家时才明白过来的。”
“那你为什么……”孙权猛地站起shen,质问他,“你为什么还要同她结婚?”
烟灰被掸掉,橘se的火星在黑暗之中掉在地上,随后猛地灭了。
“因为我也喜huan她。”被揪住衣领的哥哥轻声说到,他居gao临xia看着弟弟,随后伸手反手揪住他的衣领。“谁说ganqing总要有先来后到呢?”
单手一推,便将弟弟推得踉跄倒地。
“因为我能给她的东西你给不了,明白了吗,权权?”
他莞尔,又从烟盒中掏chu一颗,dian燃,橘se光dian再次亮起。
一记耳光响起,在场的那两兄弟都是一惊,甚至连你都不知为何会如此,那种无力的羞耻gan再度袭上心tou。
你只觉得被剥得赤luo,毫无保留的站在自己的丈夫面前,那些支撑着你在他面前度日的自尊心此时此刻消失殆尽了似的。
他拉你的手臂,你挣开;他再度将你抱ru怀中,你却再度挣扎开来。
你不懂那种想要逃跑的心思究竟为何,是恨他,还是恨自己?好像被人玩nong鼓掌之中,羞愤得几yu死去。那是一经碰chu2便要溃逃遁走的羞耻gan,让你狼狈不堪。
可是你被另外一个人拉住,你抬tou,看见权。你亦挣扎,推开他的手,你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只是你的shenzi太沉重了,你只觉得一阵腹痛,连忙抱住肚zi。
那腹中的孩zi好似与你心有灵犀似的,一阵chao涌,你慌忙抬tou看向在场的两个男人――
那宛如一场大梦。
梦中你听见有人不停在你耳边唤你的名字,你疼,只觉得浑shen力气都快要被chou走。
若是如此倒也是好的,你是有罪的。
今夕何夕,究竟是我负众人,亦或众人负我?
你脑中乱七八糟的好似走ma灯一样上演着种种画面。
梦中五花ma千金裘,你好不威风,谈笑之间指dian江山。有人唤你殿xia,亦有人唤你楼主,有人亲亲密密喊你名字,当然也就有人自那迷雾之中lou了脸――江东孙氏那两公zi,一如日月双辉。
茕茕孑立与儿孙绕膝,花红柳绿与尸横遍野,好似交错画面一般。
有人中了埋伏年轻而亡,有人却成了那在位最长的王――却不想,牵挂至深,不过都是同一个你罢了。
那汉室亡了。
你怀中抱着那婴儿在世间行走,凭着医术悬壶济世,于是你被人唤作一声“刘仙姑”。
辗转反侧究竟又见了面,两鬓生华发,你已非当年meijiao娘,而那君王,亦非当年莽撞男儿了――
你的双手已经没有了力,紧紧攥着谁的,指甲刺了肉,chu了血。
你看见梦中的你,你问她,“为什么。”
她却只是哀伤的看你,随后伸chu手,只见那小指上都绑了红线,却是两gen,延展向不同的方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过孽缘,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可是你太累了,只是如此便耗用了你的心神。
你自暴自弃,无qing无义的想要离开,那世间qing障太过让人疲惫。
可是手被人拉住了,一边一人,狠狠拽着你不肯放你走。
你忽然听见有婴儿啼哭的声音――洪亮而又清澈。
又不知过了多久,你终于挣开yan睛,目光所及,是孙家那两个男人,坐在床边,见你醒了连忙上前。
――那迷障终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