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宜沉默了。
好奇怪,没遇上之前,好像人生已经错开两个世界了。可那天之后,这么大的一个城市一变得很小很小,好像不去哪都能遇到。
谢桥渐渐开始社交,纪真宜本就各个圈混,偶尔和他撞个正着,谢桥一声不吭掉就走。后来纪真宜放聪明了,见到谢桥他先走,跟同行人歉完,再歉疚地朝谢桥笑笑,笑容的大致容是让你扫兴了。
纪真宜瞬间失力,谢桥怎么会这么轴呢,一条走到黑,撞破南墙也不回,“小桥你多好啊,又帅又有钱人还聪明,多少人要你。”
谢桥转就走,洒脱得半停留也无,“去把门关上。”
骗。
纪真宜觉得他们陷了一个折磨的怪圈,他现在给不了谢桥完整的,全的,不想耽误他。
谢桥已经睡了,稍作思量又起来,穿过小半个城市去接他。
我算什么呢?
“一个有基金会的校草对你而不得,你怎么会是个废呢?”他自己说完都觉得牙酸,很轻地自嘲了一声,“我这样死缠烂打很难看是不是?”
多奇怪,他不见他,都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是不想他的。
纪真宜找着份兼职,在鬼屋扮鬼。他觉得这很符合自己先锋艺术家的形象,今天是个清朝僵尸,明天是个欧洲血鬼,后天是个埃及木乃伊,猎奇又新鲜。
――我也考第三。
那你呢?你不我?
“那你呢?”
谢桥当即否认,“我没有等你,我只是问你。”他转过来,每一个字都郑重,“你忘记他了吗?”
“这些东西就够让人我了吗?”
谢桥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好苦,吃一百颗糖,一千份甜品,一万瓶也救不了的苦。
一起喝酒的同事不知怎么地把电话打给了谢桥,问他能不能去接人。
纪真宜咙像给人掐住了,他后悔不迭,应该早走的,留在这两个人都煎熬。他已经决定投降了,“小桥,要不我们……”
纪真宜声腔窘迫,“小桥,我走了。”
“你忘记他了吗?”
他又用这句话揶揄他。
他牵着纪真宜走在城市街,纪真宜脚步虚浮,发着酒疯,对着凌晨空的街一直叨叨喊着,“我喝醉了,韩放筝!我会迷路的……我摔倒了,韩放筝!你死了吗?”
谢桥就要全的。
渐渐又见得少了。
谢桥顿在那,没有回,昨晚那杯酒效力似乎很大,他甚至现在还有一刹那的眩晕,板得孤直,“我考了第三。”
纪真宜失笑,“哪用这么多,这些你有哪一样都够了。别忘了,你可是个有基金会的校草。”
他说完狠狠抖了一,又哭又笑,满脸都是泪,“是哦,你死了
动的话还能算个既得利益者。
纪真宜故意误解他的意思,“我,我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呗。”
谢桥觉得自己还在醉酒,要不然怎么会把这种话脱而,他不该这样的,这样卑微,这样低到尘埃里去,把铮铮的骄傲寸寸折碎。
他那晚十二班和同事一块儿在街串,兴致了一瓶瓶地,醉得东倒西歪,张嘴就是胡言乱语。
纪真宜怔了一,几乎是仓皇的,“小桥,你别等我。”
――我联考全省第三哦,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