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的嘴唇抖了抖。

“行啦，”他旁边的一个穿草大衣的女人拉住他的袖，“有什么话改天说，今天是大日。”

“我是别人？我反了你了，”男人声叫，“我是你叔，你爸爸的亲弟弟！”

“狗屁个亲弟弟！”唐书禾的妈妈本来一直在抹泪，这会儿突然转了过来，指着男人骂，“你趁早给我去，现在想起来你是他亲弟弟了，这半年老唐住院，你去看过他几次，守过几次夜？老唐临走的时候看见过你人影没有？你还不如人家一个外姓孩，老唐是我小禾和这孩送走的，这几天你问问他睡过一个囫囵觉没有，忙成那个样，老唐殡你横不能让人家脸都不，那成什么了，那才是没有人的理！”她气急了，声嘶力竭地指着他的鼻尖，“你别当谁是傻，挑拨了我们娘俩对你有什么好，你那儿脏心烂肺打量谁看不来呢，你想瞎了心了你！”

“别说了。一会儿殡，这件事今天不要提了。”唐书禾没什么表，打断了她。

“可说是呢，那孩就是那么个孩，爹妈再怎么掰也掰不过来，掰了这么多年，不还是把人给领到亲爹葬礼上来了吗。”

我站在唐书禾边，两个人都已经好那男的扑过来之后挡开他的准备了，那个穿草的女人拉了他一把，赔笑说：“行了，你这个脾气多少年了，大哥殡的日多少话你不能憋一憋，心又直嘴又快，搞得里外不是人，嫂脾气那么好都急了，你赶紧去风，啊，走走走。”

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来维持秩序，让这边尽量保持安静。唐书禾寸步不让，重复了一遍：“去。”

唐书禾霍然站了起来。那男人瞪了一睛，也站了起来：“怎么着，你还敢打你叔是怎么着？你爸早七八年就说了，老唐家没有你这号不肖孙，你还上赶着回来给他摔盆……”

唐书禾说：“去。”

“我告诉你，”唐书禾一字一顿说，“第一，我今天带的这个人，是我恩人，我爸从病危到走，是他帮着忙上忙，今天殡，没有他不面的理，第二，你不要一一个‘老唐家’，我父亲殡首先是我们家的家事，我和我母亲还没说话，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我愣了一，把目光投向了说话的人。那是个中年男人，鬓角有秃了，一黑西装，正坐在唐书禾母亲后玩手机，说话的时候也没抬，仔细看，那双睛和唐书禾还有他爸的睛有像，我本不认识这男的，可这话明显是冲我和唐书禾来，唐书禾扶着他妈妈，转过，说：“你要闹事就去。”

他父母的亲戚都在一旁静默着。

“走吧。”她连拉带拽地好歹把他拖去了，又回来赔笑着说了许多话，唐书禾的妈妈始终懒懒的，唐书禾

“是我闹事吗？你什么态度，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他放手机，“我忍了你半天了，小兔崽，你爸尸骨未寒哪，你就在老唐家全家面前这么带着个人这么现？人没有这样的理啊孩，你爸爸当年恨成那个样，现在要是看见了不得气活过来！老唐家多少也算是书香门第吧，你爸爸你妈妈，多知书达理的人，怎么养你这么个――”

…当年把事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