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琢磨着晚上去专柜给韩非挑只更好的手表，韩非已经完了餐，托着餐盘转向卫庄：“你想好吃什么了吗？”

        加州今天的中午得很，韩非把早上那件西装外套脱了，连带解了领带，只剩里一件带修的衬衫，两边的袖挽起，了左手上的腕表。

        韩非的眉梢动了一，看了卫庄一。卫庄一时如坐针毡，生怕他一句是：“那你为什么要去音乐会？”

        想起这个曾经给他带来无限温和意的“家”，无论是洛杉矶市中心的平层，还是浣熊市城郊的公寓，卫庄心中便淌过一，连嘴角也不自觉带了些许笑意。

        这时，就听韩非笑着说：“那你有一个没被乐折磨过的童年，恭喜。”

        “我……”卫庄之所以选音乐会，原是觉得韩非会喜，结果反在这里给自己挖了个坑，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没有。”

        卫庄：“是大提琴家友友的音乐会。”

        卫庄愣了一，他原以为韩非上午的那番话是希望与他保持距离，卫庄本就没什么主动约人的经验，生怕再提起来反惹对方反，这才只是了谢。

        卫庄顿了顿，尽力让自己显得像是个刚职的新人：“我还是第一次来，你有什么推荐的菜品吗？”

        “当然，”卫庄看着韩非里闪烁的光茫，唇角不自觉也带了笑意，“我的荣幸。”

        一个谎言要用后续的一百个谎言去弥补，何况他不懂艺术这件事，上一世韩非也不怎么看重，应该不会什么差错，卫庄这么自我安。

        他说完顿了顿，却发现韩非似乎没有接话的意思，只是专注地看着他，抿了抿嘴唇，把话继续说了去：“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到时和我一起？”

        这是愿意去吗？卫庄不敢确定，他放在桌的手指动了动，顺着韩非的话说去：“在国学过大提琴的都知他。”

        卫庄韩非的推荐了咖啡和可颂，排队结账的时候卫庄正准备掏钱包，却有人先一步刷了卡。

        卫庄幼时孤儿院，后来又在鬼谷长大，不知是不是这些经历的影响，格一贯有些孤僻，不与人交友，自然也没有这样能转赠门票的“朋友”，而所谓的音乐会，还是他上午趁着工作间隙，临时上网搜索的。

        “是这样，”卫庄立刻说，“之前一位朋友有急事回亚洲，临走送了我两张音乐会的门票。”

        卫庄滞了一，对别人来说，这大约事件好事，可于卫庄，要是有机会，他倒是想要会一韩非中“被乐折磨”的滋味。

        “不说一句‘次我请你’吗？”韩非笑着问。

        “那学过其他乐吗？”韩非喝了手边的咖啡。

        两人在靠窗找了个位置坐，韩非：“所以这个周末――”

        工作餐本就花不了多少钱，卫庄便也没与他争，朝韩非：“谢谢。”

        “是谁的音乐会？”韩非问。

        “这儿的可颂不错，缩咖啡我很喜，”韩非看了展示柜台，又转向卫庄，“你平时都喜吃什么？周二和周三餐厅会有亚洲菜和法餐，味可以，正宗就不保证了，到时候你有兴趣可以试试。”

        卫庄一早注意到韩非今天的不是他从前喜的拿铁，而是杯缩意式，摇说：“也没有。”

        “所以，”卫庄看着韩非，又问了一回，“你想跟我一起去音乐会吗？”

        韩非笑着问：“你也学过？”

        因为那至少意味着一个家。

午休时间，两人如约在餐厅碰了面。

        卫庄见韩非过去餐，那莫名的紧张与心悸略微缓解了几分，他从背后看韩非腕上的手表，虽然也是只品牌表，但比起当年两人婚后买的那些还差了意思。

        那是他原本无可寻，却又在前世短暂拥有过一回的东西。

        卫庄一时又觉得懊恼，为什么当时他想不开，非得说是音乐会的门票。上一世他和韩非在一起两年，只去过一次加州的迪士尼，行程还很仓促，留了不少遗憾，本计划着改日再去一趟，可上天却再没给他们机会。

        “之前说了，”韩非收了银行卡，冲他一笑，“这次我请客。”

        这么一来，他或许……也就满足了。

        “他的演奏我很喜。”韩非这么说。

        卫庄透过韩非那件不算厚的白衬衣，只觉得隐约都能看见那里紧致的腰线。这当然只是他的错觉，可这个念一，卫庄瞬间都不知该把视线落在哪里，绷着肩背，迫使自己看向别。

        早知这样，当时还不如直接问……

        卫庄清楚自己上带着丧尸病毒的事，深知这一次再没法与韩非成为人，可即便如此，假如两人能朋友，一路照应，日久了，大约也能相成家人一般。

        韩非察觉到卫庄的窘迫，嘴角弯了一，转过去吧台单，他楼前确实用了心思，衬衣的纽扣都比平常多解了一粒，看，这位刚毕业的新同事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