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瞧他那认真的模样，不禁莞尔，调侃说：“你那时候正襟危坐地像是参加考试的学生。”

        “我有什么好不兴的？”韩非忍不住追问。

        卫庄也笑了，他没有学过钢琴，但以前的日里每每韩非弹琴，他都听得认真，想了想说：“当时的那间公寓里，确实也不适合放那么大的三角钢琴。”

        “你想唱什么，”韩非俏地看了他一，“亲的？”

        两人到市区的时候还早，偌大的层餐厅里只有靠窗的位置零散坐了几桌客人，侍者领着二人来到预定的座位，韩非瞥见转角的落地窗前一架胡桃木的三角钢琴。

        想起两人曾经的那些差距，卫庄原本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可这一刻看到韩非闪烁着亮光的睛，他心里又有类似饱餐后的餍足，脆站起来，撑着餐桌，偏吻了一韩非的侧脸：“我的荣幸。”

        韩非何等锐，当即听了卫庄的弦外之音，他越过餐桌，握住了卫庄的左手，低落一吻，在卫庄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笑着问：“能请你为我唱首歌吗？”

        韩非说：“以前看到保护伞公司的新闻，你似乎有些抗拒，我还以为……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

        卫庄拿他无可奈何，若换从前，他大约是不想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唱歌，但过去的一年里，他经历过太多心碎的时刻，每一次能与人再聚的时间，都让卫庄觉得无比珍惜。

        “洛杉矶的市区，寸土寸金么，”回想往事，韩非唇边还带着笑意，他实在很喜那间公寓所在的繁华街区，买房时从地段到型都是两人反复比对后才终于敲定，“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还没同居的时候，你第一次来我家里，我还给你弹过一段？”

        他是担心韩非会介意他孤儿院的，想找个家境相当，至少一样懂得艺术的恋人，但这话卫庄却没法诉之于。

        “《我心永恒》怎么样？”卫庄站在钢琴旁，垂看着琴键上韩非那双修长的手。

        这句说给韩非听，亦是说给他自己听。

        卫庄抬看了一，他的视力绝佳，隔着一桌的距离远远看清了棕褐的琴键盖上光溢彩的金漆标志：“施坦威的琴，我们加州的家里……”

        他的语气轻松，卫庄心里却咯噔一：“你很意外？”

        关于卫庄参与过的鬼谷计划，韩非私里曾过一番调查，它明面上是由几个知名大学联合创立的培养天才青少年的计划，可能查到的资料却少得让人怀疑，更没有任何对那批参与计划的青少年的追踪报。

        他一直以为是这个原因，才让卫庄表现对保护伞公司的诸多抵，却不想卫庄有朝一日会职这家公司。

        10

        “你弹得很好。”卫庄说。

        韩非动用了一关系，请人代为搜集资料，发现鬼谷计划幕后的主要投资人之一，就是这个总位于浣熊市的保护伞公司。

        “确实不怎么欣赏。不过我们只是临时来这里，”卫庄说得坦然，他顿了顿，“不会太久。”

        卫庄当然记得，那时他们才确定关系，韩非临时兴起给他弹过一支小夜曲，卫庄此前没去过音乐会，在沙发上把背脊绷得笔直，生怕错过琴曲的哪个细节。

        “那架钢琴，”韩非说，“很漂亮。”

        韩非，并没有反驳。他心里隐隐觉得刚才的叫声与其说是野兽的咆哮，不如更像是人在吼叫，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觉得这片森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动。

        韩非坐到钢琴前，顺手试了音，有韩非刚才的那一番话，卫庄用心听了，确实也察觉前这台三角钢琴的音质似乎更为饱满而通透。

        他顿了一，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意识去看韩非的睛，韩非却并不介意，接着卫庄的话往说：“我们以前的客厅里也有一架，不过立式钢琴哪能和三角钢琴比，”他朝卫庄眨眨，“这两个都不是一个价位。”

        他并不想卫庄为了他，这些违背自意愿的事。

        卫庄心里知，那时候他才认识韩非不久，唯恐韩非反他不懂如何欣赏这些，这才格外紧张。

        卫庄有些讪讪的：“我怕你不兴。”

        是因为他吗？韩非心想。

        “说起来，”韩非说，“你居然会选择去保护伞工作。”

        “我也该学乐。”卫庄最后这么说。

        职的一个月以来，卫庄察觉到了不少保护伞公司行事的古怪之，如果韩非的病能得到抑制，他并不打算在这里长期工作去。